眼前的青年,撇撇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又不是这里上班的,怎么用店里的烤箱。”
“我去拍戏前,在这里上了快一年的班。”白怀瑾有些无力,都不用回头直接往前走,也知道后头的小尾巴一定牢牢跟着,“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怀疑我,还不如好好想想等下想做什么蛋糕。巧克力的,抹茶的,还是水果口味的。”
到底年纪小,一下子就被说得忘了自己之前在执着什么,小麻雀似的跟着白怀瑾叽叽喳喳。
“你说做花生蛋糕好不好,但是我又有点想吃以前在店里吃过的布朗尼。其实那个什么咕咕也很好吃……”
“你爸爸说你花生过敏,花生蛋糕就算了。布朗尼里黄油含量很高,我记得你刚才还说绝对不能长成胖子。还有,那个什么咕咕,全名叫咕咕霍夫,不是咕咕叫,也不是姑姑……”
“啊呀,你们大人怎么那么烦,我就是想一想,不是你叫我想的吗!”
一大一小两只一边拌嘴,一边往片场走。今天有他俩的戏,但是显然还得再等等才能轮到。快到片场了,两人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结果还没走进片场,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
见他俩脸上有些吃惊,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压低声音提醒:“高老师在拍摄呢,没事。”
白怀瑾点点头,牵着小孩的手往里走。
这场戏,在剧本里是叶楷文人生的转折之一。
在儿子降生不过半年,无法忍受丈夫烂赌成性、好吃懒做,守着叶家祖产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妻子,在一次争吵中,被醉醺醺的叶楷文打了。妻子气愤不已,打算和丈夫拼命,却被奶娘抱着的儿子的哭声惊醒。恨铁不成钢的妻子最终抱着儿子一直枯坐着,直到叶楷文酒醒,终于提出了离婚。
现在正在拍摄的,正是叶楷文醉酒家暴妻子的一幕戏。
为了能像喝醉酒的样子,高闻天的脸上重新化过妆,从额头到脖子都红通通的,像极了喝的烂醉的人。
戏中的叶楷文,不学无术,成天喝酒。原本就因为今日在赌坊运气不好,输了一大笔钱心里头不痛快,回家之后非但没自己那帮狐朋狗友一样得到温柔乡的抚慰,还听到儿子哭闹不休的声音,叶楷文气恼不已,摔碎了手里的酒瓶。
镜头拉近,给地上的碎酒瓶一个特写。
“你是孩子他爹,他病了哭一会儿,累了就睡着了,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生病了?老子又不是大夫,儿子生病了找大夫去!”
“你!叶楷文,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怎么没看清楚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还是不是我儿子的爹!”
镜头跟着妻子的目光,转向站在门口满脸担忧的奶娘,奶娘低头,把怀里的孩子往上抱了抱,生病的小脸原本应该是苍白的,但是哭得狠了,看起来通红通红的。
“好啊!你说我不是男人!行,我今天就不是男人了,那这个儿子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啊,说啊!”
大概是因为高老师演技太过精湛,白怀瑾忽然觉得腰侧一紧,忙低头去看,身边的小孩似乎有些受到了惊吓,正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腰上的衣服,胆小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白怀瑾嘴角一弯,索性伸手把小孩揽进怀里,遮住他的眼睛:“别怕。都是假的,在演戏呢。”
小孩哼哼两声,有些倔强地狡辩,但是抓着他腰侧的手,稍稍松开,身体也不再紧绷了,放松不少。
一幕戏拍完,小孩被拉去化妆间补妆,要准备下一场戏露脸。白怀瑾没了活,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一抬头,就看见霍璋正在不远处和小小叶慎之的妈妈说话。被抱在怀里的小婴儿擦掉脸上的汗之后,眨着眼睛一直在冲他笑。
不过不难理解啊,人都是视觉动物,就连小孩也不会例外,长得好看的和长得难看的,当然是要努力朝长得好的靠近了。
白怀瑾不由自主地盯着“长得好看”的霍天王出神,直到人走到面前,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青年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霍璋伸手,一把将人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霍哥?”
白怀瑾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拉到了那个“小小叶”的妈妈跟前。他忙站定,笑了笑:“你好。”
年轻的妈妈满脸通红,显然没想到自己刚才随口一提,霍天王居然真的就把人拉过来了。
白怀瑾还有些不解,只听霍璋在旁解释道:“这位女士很喜欢你。我刚才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她说想和琴音合张影。”
白怀瑾眨眨眼。年轻妈妈脸红得更厉害了:“就是合一张影,如果……如果琴音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留个签名?”
当然不介意。
白怀瑾笑着和她并排站好,冲着手机镜头笑了笑。等对方心满意足地离开,白怀瑾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手背忽然被人握住。他吃了一惊,差点跳起来。
回头去看,却见霍璋皱着眉,似乎有些……懊悔:“我的手太冷了?”
“不冷不冷,就是吓了一跳。”白怀瑾连连摆手,见左右无人,忙收手去握,声音压得有点低,“邱哥昨天才跟我说过,人多的时候别和你太亲密,小心关系暴露,所以我没想到你会突然碰我。”
霍璋跟邱赟合作了这么多年,关系和亲兄弟差不多,对方有什么话不用说,光是眼神对上,他也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