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程潜对父母、对所有人的怨愤就都烟消云散了,连他短短一生中的颠沛流离与寄人篱下,也都化在了那阵幽然暗生的兰花香里。
终于,程潜的头骤然失去支撑,无力地落在了严争鸣的肩膀上。
既称尘缘,便似喧嚣,来而复往,不可追矣。
李筠连滚带爬地追上来:师兄!师兄!你放下他吧,小潜不在了!
严争鸣充耳不闻,李筠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师兄!
严争鸣脚步微顿,转头静静地看着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李筠的心一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他来一句铜钱睡着了,别吵。
眼下这一死一失踪,要是再来个疯的,李筠简直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后退了半步,颤声道:大师兄,你可别吓唬我。
我知道。严争鸣垂下眼睛,自言自语地低声道,我没疯,你让小师妹别哭了。
李筠听了反而更慌,因为大师兄这疯得好像还有点不同寻常。
去打水来。严争鸣吩咐道,他头也不回地抱着程潜的尸体往荒岛中间走去,口中道,让他干干净净的然后我们想办法做条船。
李筠呆呆地问道:坐船去哪里?
严争鸣:先回严家看看,不过我估计严家已经不在了,我家虽然富甲一方,终究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