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住,你可以出去。”
姜潼猛摇头,“那不行,你把老婆本都翻出来了,这东西肯定志在必得,我一定要瞧瞧究竟是什么。”
姜城不再说话了,专心听旁人叫价。
姜潼耐着性子使劲儿等,眼见东西一件件叫人拍走,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轮,本以为这下终于是高潮时分,谁知道主持人上去竟然满是歉意地说了句,“各位贵宾,实在对不起,最后一件拍品,金老已经收回,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
姜城下意识皱起眉头,姜潼郁闷地骂了一嗓子,“耍人么,这是?”他骂完更加好奇地问向身边同样失望的人,“哎,少爷,这最后一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你不会真是为了它来的吧?”
姜城摇摇头,“算了,走吧,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陈未跟耿耀文在酒店汇合,然后就买机票回去了,外面千般好,总抵不过自己家,而且他也已经心愿得偿,远远看了眼自家男人,只不过看完以后,相思病害得更厉害,到家就迫不及待想开学。
姜城是正月十三回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天,回来的时候,陈未正在厨房边做饭边哼歌。
他刚进门,小鬼就撂下锅铲子跳上来挂在他身上不下去了,直把好好一锅红烧r_ou_炼成了焦炭。
如果两个人计划长久地在一起,就不会介意短暂的分离,他们本应该从门口试遍所有姿势一直做到卧室,但姜冷淡自制力太强,原则立场也坚定,反正不会满足他,而且不仅不满足,还意思意思亲两口就算是“久”别重逢。
姜城把外衣脱下,陈未兴冲冲地把人拉到客厅,姜城瞥眼抓着他的手腕一脸神秘的人,“干什么?”
陈未笑眯眯地看着他,“送你新年礼物。”
“是什么?”
陈未拿出那只金色的镯子,径直扣上他的左手,“情侣手镯!”
细窄的镯身上,古旧的花纹和暗淡的金色浑然一体,连接处形状怪异的锁扣像是一个画符,又像是一个文字,姜城变了脸色,“哪儿来的?”
“松松……疼啊!”陈未扶着自己快被人捏断的手胳膊嚎了一声。
姜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五指却依旧没松,“告诉我,哪儿来的?”
陈未不知道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饰品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看他一脸严肃,也不敢隐瞒,“一个老爷爷给我的。”
姜城的眉头皱得死紧,“就这一个镯子?”
陈未赶忙把剩下的连带小布包也拿出来了,“喏,都在这儿了。”
姜城戴着金色的那只,又从布袋里摸出了银色的那只,最后从口袋里倒出了那颗珠子。
陈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发白的脸,紧张地问,“怎么了啊?这东西……是不是不好啊?”
姜城抬眼看向他,笃定地问道,“你是不是去过津江。”
陈未没想到一个小东西就把自己卖了,只好老实交代,“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去新浦嘛,后来发现新浦跟津江挺近的,就去转了一圈……”
姜城的脸色很难看,“到了为什么不联络我?”
陈未也想不好该怎么说,“我觉得你可能不想让我去,跟你说怕打乱你的正常安排。”他见对方不说话,忍不住又把怎么碰到姓金的老爷爷,怎么送他去医院,对方怎么把东西给他这些事都说了,说完惴惴不安地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姜城把那只银色的镯子给他戴上,“戴上就不要脱了。”
陈未见他把那颗珠子又装回布袋里,“可你还没说这东西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你一见就知道我去过津江了?这是津江特产吗?”
姜城沉默了很久,“这东西戴在活人身上叫做生死扣,在津江,是情人之间时常互赠的礼物,如果其中一个人提前离世,那么这东西就叫做y-in阳结,传说能够连接y-in阳两界,令相爱的人永不分离。”
陈未听了高兴地说,“你们津江人,见个倒地老人都不扶,谈起恋爱来居然这么浪漫!那这传说是真的假的?”
姜城没说是真的,也没说是假的,“你都知道是传说,还问我真假?”
“金爷爷说,这东西一点也不贵重,津江到处都是。”
“这东西相传世上只有一套是真的,因为太稀罕了,所以到后来大街小巷都是仿制品。”
陈未点头,“仿制就仿制,寓意多好啊,将来要是我死了,我就缠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寸步不离。”
“非要这么晦气不行?”
陈未见他抬手要打,赶忙低下脑袋避开,“别打,别打,我不瞎说了,年还没过完呢。”
他说着,见对方起身,忙接着问道,“哎,那珠子呢?”
姜城看他一眼,“将来要是我死了,你就把珠子放在我身上,我的魂魄就会跟身体一起留在阳世。”
陈未问了个糟糕的问题,他还小,生死还离他很远,幸福才刚刚开始,经不起任何假设。
睡前脱了衣服,陈未才看到他身上新添的伤口,他没追根究底去问,但关灯前,他听到那人说,“这就是我不带你回去的原因。”
他拱进对方怀里,把人紧紧抱住,那些一旦萌芽就开始疯长的假设,吓得他根本不能阖眼。
姜城摸摸他的头,“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哥,别比我先死,别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我害怕。”
“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