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有什么?”
姜世翀“唰”地打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全拿了出来。说全拿了出来,其实里面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手机、一个皮甲、一张警官证、一串钥匙,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抽绳小包,廖天骄觉得那个小包似乎有些眼熟。
“前几样应该都是宋一杰的私人物品,只有最后这个才是他千辛万苦送过来的物证。”
应该?廖天骄觉得姜世翀这个词用得有点微妙。
姜世翀已经熟练地打开那个抽绳绒布包,显然这一星期来他已经无数次地做过这件事,但也正是这个动作说明了他到现在都对这个小包里的东西毫无头绪。
“看吧。”姜世翀将小包包口撑开,让佘七幺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这是……”
“骨头!”廖天骄惊呼。黑色的绒布包里面装着一些不规则的碎裂骨片,仿佛是击碎了什么人的尸骨后掉下来的。
“是的,骨头。”
佘七幺说:“等等,你拿近点我看看。”
姜世翀将那个小包递了上去,佘七幺仔仔细细看了一阵后,不太肯定道:“这似乎是妖类的骨头。”
姜世翀面色一变道:“当真?”
佘七幺的手向空中一伸,忽而就多了一副手套在手上。他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片较大的骨片凑到眼前看了看,随后又放到鼻端闻了闻,闭上眼睛似乎是感觉了一下,最后下结论道:“八九不离十,是妖骨。”
姜世翀皱起眉头:“那这事情就更复杂了。”
廖天骄问:“宋一杰办的那件案子是什么情况?”
姜世翀说:“不知道。”
“不知道?”
“对,完全不知道。”姜世翀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宋一杰失踪以后,先是王所否认曾经下达过这个命令,接着是……”他顿了顿,就像是吸了一口气那样(虽然他并不需要),鼻翼微微一动,然后才道,“接着是宋一杰工作过的地方否认有他这么一个人,有派他求助这么一件事。”
“什么?”廖天骄皱着眉头思考说,“这听起来真像警匪片里干掉卧底时才有的情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这个人活着时候的痕迹都被人为抹去。
“你看,你们王所否认下过那个命令或许也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威胁了呢?”
佘七幺说:“你想多了。”
姜世翀打断他:“我还真的希望是人为的,因为那至少还有头绪可循,可是情况比这更糟糕。”他说着,忽然拿起宋一杰的那本警官证打开。
“咦?”当看清证件内容的时候,廖天骄和佘七幺都愣住了,因为打开的那本警官证虽然看起来已使用一段时间,但是其中并没有使用人的名字、相片,甚至连警号都消失了,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本“全新”的警员证,那种新与旧的融合简直古怪异常。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警官证里的内容全消失了。至此,我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于是我回到所里,运用权限上内网,调了全国人口户籍档案,结果是,零,而这些银行卡也全部都成了废卡,至于钥匙,更是无处可寻。”姜世翀说,“宋一杰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无论从哪种意义上。”
难怪姜世翀刚刚用了“应该”两个字,因为他无法确认。
廖天骄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说:“这不现实啊,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几十年,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他的父母呢,亲戚呢,朋友和女朋友呢?办了会员卡的餐馆、俱乐部、健身房呢?”
姜世翀说:“这就是我这一星期来在做的事情,我努力追溯宋一杰在这个人界留下的任何可能有的痕迹,但我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宋一杰的存在。”
佘七幺说:“你肯定?”
“我肯定。”
屋里一片沉默。
过了半晌,廖天骄转而问佘七幺说:“你们妖神里有没有什么人是擅长消除记忆的?宋一杰的人为消失可能只是因为接触过他的人都被抹去了记忆而已。”
“不是抹除记忆那么简单。”姜世翀说,“因为不只是宋一杰而已,发生了状况的还有我。”
“你?”得到姜世翀的确认,廖天骄真心吃惊了。
姜世翀说:“这一个星期来,我有两次忽然进入了宋一杰消失前的那种状态之中,一次是在警局,还有一次是在家附近的菜场……”
廖天骄突然有点想问姜世翀你平时都吃什么,怎么还买菜,不过还是按捺下了好奇问:“你是指周围空无一人的那种状态?”
“对。第一次只持续了1分钟,第二次则持续了15分钟,而且我感到我身边明显产生了异动,比如前天,派出所里与我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同事突然间忘了我的名字,另一个同事则以为我是误闯进来的外部人员,要赶我出警局。”
佘七幺和廖天骄面面相觑,这是身份被抹除了?廖天骄回忆起自己刚刚开门的一瞬间,姜世翀明明就站在门外,但是有那么短短的一会,他竟然觉得门外空无一人。廖天骄心里一顿,如果刚刚他的感觉不是错误的,那就代表着姜世翀其实已经第三次进入了那个无人空间,只是这一次出来得比较快,但这也代表着或许下一次马上就会来到。谁也说不好,下一次是15分钟、30分钟、一小时还是更久。
“现在你身边的状况是?”
“所里很多人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的户籍档案和资料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