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竖着耳朵听,听了这句话,都叹息。老太太叹得最厉害,又给天枢装了满满一袖子花生。天枢甚有礼地道了谢。本仙君拖着他和衡文从人堆中走出,数步外尚能听见老太太怜爱的叹息。
衡文向我道:“尊夫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一说没有我们就有人送东西吃。”
本仙君面色木然道:“尊夫人就是问我的夫人。在凡间,男人都要娶一个女人做夫人。”
衡文恍然大悟:“哦,所以你说你没有夫人,他们很同情你。但是同情你,为什么给我们东西吃。”
我咳了一声道:“这个么……”
天枢咬着热糕道:“是不是他们觉得你没有夫人还要照顾我们更可怜,所以帮你照顾我们一下。”
不愧是幼年的天枢,多么体贴人意的孩子!我点头道:“正是!”
天枢的热糕已经吃完,开始研究花生的诀窍,我替他剥了一个,天枢一本正经道:“仁儿我吃过,但是不晓得原来还是带壳的。”从袖子中抓了一把给衡文,“你先吃这个,很好剥。”衡文接了道:“多谢,回去咱们再吃核桃。”
前方数步远,绸纱飘荡,又是一处温柔多情地。一位银红衫子的玉人正倚在二楼栏边,似在闲眺。惹得附近的青壮男子,都在不住地向她看。我带着衡文和天枢,目不斜视地向那楼下走去,街边的胭脂铺前,有几个荆钗布裙的少女正在挑胭脂,其中一个少女从摊前退出来,忽然脚下一绊,唉呀一声。本仙君下意思伸手要去扶,但一只手牵着天枢,另一只手拿着衡文的剩糕,衣襟还被衡文揪着,一时竟分不出手来,只转过了身,那少女恰恰好好,不偏不斜地跌进了本仙君怀中。
哎呀一声惊叫,我也一愣,一样轻飘飘的物事也恰好落到了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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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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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楼
第五十八章
鼻前飘来一阵淡淡的馨香。本仙君几千年不曾再fēng_liú过,没想到上诛仙台前,竟还遇见软香玉抱满怀的好处。少女慌忙从我怀中挣出,连粉颈都变得通红,福了一福身,慌忙低着头提着裙子跑走。我从天枢手中抽出手,拿下头上的东西,竟是一条粉色的纱帕,香气扑鼻。本仙君握在手中,直了直眼
忽然有一人在我眼前站定,打着千儿道:“这位爷,真是巧。我们晴仙姑娘的帕子竟落在了您身上,可见正是缘份,爷要不要到我们楼子里坐坐?”
这帕子不是方才撞我的姑娘的么?
飘纱挂绸的楼中一个老鸨模样的妇人挥着帕子颤颤地行过来:“这位爷,您捡了晴仙的帕子,她特意让老身出来迎着您,请您进去喝杯茶,道声谢。请爷千万赏这个脸。”
本仙君在天上耗了几千年,果然耗得沧桑了。一条香帕欲将我引入红粉局,我乍听之下,竟首先低头看了看身边。
衡文牵着我的袍子,正一脸好奇地瞧着。我咳了一声,再看天枢,也是一脸迷茫地张望。我抬头干笑道:“在下带着幼子,今日实在不便,承蒙姑娘好意,请妈妈将这条帕子奉还姑娘,他日有空,再来拜访。”
老鸨掩口笑道:“爷真是个谨慎人,正好今日有缘,只是一杯茶而已,两位小少爷也是略该晓得人事的年纪,老身的女儿里,正有和小少爷年纪相仿的,可以陪伴玩耍。爷便进去,喝杯茶,听个曲儿,赏脸圆了老身那女儿的一片答谢之心。”
衡文脸上的好奇越发重了,本仙君的冷汗潸潸而下,带着幼齿的衡文清君和天枢星君逛窑子,被玉帝晓得,我恐怕连诛仙台也用不着上,直接就一道巨闪劈至灰飞烟灭了帐干净。
我正色道:“多谢姑娘与妈妈的好意,实在是不得空,望可见谅。”
老鸨痛惜道:“爷执意相据,难道是嫌……”
“难道是嫌奴家粗鄙,侍奉不得爷称心么?”一袭银红的衣衫,婷婷立在我眼前,正是倚栏闲望的佳人。妩媚远山的眉,含情秋波的眼,皎洁如月的面,盈盈可握的腰,如晨露,更胜过满园的春花。
我含笑道:“有佳人相邀,本是一件幸事,奈何在下今日委实有事,他日得闲,一定请姑娘赠在下一杯香茶,若能再闻琴音,更是三生有幸。”
佳人便一笑,如醉人的飞霞:“公子看来今日确实不便,奴家不敢强留,望公子记得今日之约,奴在窗下,日日盼望。这条帕子,既然与公子有缘,公子若不嫌弃,便请收下,权做相约的信物。”
我只好拿着纱帕,向怀中揣去,身边的衡文忽然打了个喷嚏。我忙低头道:“怎么了?”衡文揉了揉鼻子道:“没什么。”抬头看着晴仙笑了笑,晴仙被他这一看不由自主也嫣然一笑。敛身福了一福,与龟奴和老鸨同回楼中去。我禁不住想,若是我同平时的衡文一起站在此处,这条帕子一定不会落在我头上。
衡文扯了扯我的袍子:“几时回去。”
我道:“现在就回去。”
回到小院后,便要吃午饭,衡文与天枢都对黄三婆的包子念念不忘,伸着脖子等到菜上完,便问:“怎么没有包子?”
我道:“包子吃完了,晚上让人买些回来吃。”
衡文与天枢这才伸筷子吃饭。
本仙君特意让厨娘炒了一盘鸡蛋喂狐狸,午饭过后,衡文便颠颠地拿了盘子亲自去喂。
毛团暂时被安置在小厅的一条软榻上,本仙君虽用仙术帮它治伤,它的伤口仍没有好,恹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