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目表情,左子晟还是抓住了他眼底漏掉的那一拍。
简扬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拙劣掩饰不如大方承认,“是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置喙,现在分手都分了大半月了,我还管得着左老板跟谁在病房里巫山云雨?”
左子晟摸不清他的心思,却还是碍于面子色厉内荏地问,“什么分不分手的......”他坐到简扬旁边把人搂住,脸贴近他修长白皙的脖子,用鼻尖轻蹭着他的耳朵呵气道,“你还不是来医院陪我了?”
简扬抬起一只手拨开左子晟的脸,笑道,“左老板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来陪您了?还有,躲我远点儿,你小情儿身上的香水味儿我闻着恶心。”
这还是多年来简扬头一次这样拂他的面子,不过结合这小王八糕子最近的态度,左老板竟也咬着牙忍了下来,但态度自然就有些气急败坏。他松开简扬坐到沙发的另一头,问,“够远了吗?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来干吗的了吗?不是来陪我,难道是来要分手费的?”说完还恶意地笑起来,“告诉你,一分也没有!”
简扬已经料到左子晟会是这个态度,他不气也不恼,还轻蔑地笑了笑,“哪儿能啊?真要说到分手费也该是我给您,毕竟,是我甩了您不是?”
左子晟果然当即变了脸色,他猛地踹了沙发前的实木茶几一脚,桌上的茶碗、茶杯一阵哆嗦。“简扬!你给我适可而止,我警告你,我警告你,我警告你......”左子晟指着简扬警告了半天,却最终也没说出个有力的威胁来。
简扬却接过他的话,“您的警告我已经收到过了,不用您再说一遍,我今天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
左子晟一时没想起自己前几天做的缺德事,“你说什么?”
“左老板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踩着旧情人把新情人送上事业的巅峰了?”
左子晟这才想起他为了让简扬服软把白笑雨生生打造成男主角的事,其实在左子晟心里这事完全是他和简扬之间的事,不管白笑雨“巅”了还是“峰”了都只是副作用而已。不过简扬这话倒提醒他记起了自己的初衷,左子晟忍不住又凑到简扬身边去,单手捧起他的脸揉搓着他软软的耳朵。老人们说,耳朵软的男人怕老婆,容易受哄骗。于是左子晟好言哄劝道,“想演什么不想演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简扬狠狠攥住左子晟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眼神中是左子晟从未见过的冷冽,“左老板这是在告诉我,您想捧哪个情人就捧哪个情人,想让谁红就让谁红吗?是了,您手眼通天,财大气粗,给一众情人每人投资个大制作的电影都不成问题!”
左子晟不明白简扬为何会做这种理解,不过言谈话语之间,有一点他越发确定了——简扬,对他的fēng_liú很介意。
可是左子晟压根儿不知道专情二字几笔几划,他对简扬的长情已经让自己很惊讶了。他出生就和亲妈分开了,照顾他的一直是管家和保姆,家里的女主人以每三年一个的速度均匀地更迭着;十一岁那年管家又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了一个男婴,自然也是他爸的种,这个男婴就是左子昊;后来他爸大概上了年纪玩儿不动了,家里更换女主人的频率渐渐降了下来,但再没有哪位夫人给他们生过弟弟妹妹,他们的生母也一直无缘入主左家大宅。这倒让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感情日渐亲厚,毕竟他们是彼此除了花心的父亲之外血缘最近并且在庭院深深的老宅中相互陪伴的人。
不过在和简扬分开的这段时间,他倒生出了许多自己不能理解的微妙情绪。比如,长达二十天的时间里,他竟然没想过简扬之外的任何人;今天这个在走廊里偶遇的男孩,也是因为他怯生生的样子和清秀的眉目与当年的简扬有几分相像,左子晟才把他招进来聊解相思之苦。
在病痛和失去简扬两种折磨的双重夹击下难受得辗转反侧时,左子晟甚至想过,只要简扬开口,一切都可以妥协,一切都可以退让。既然已经找到症结所在,左子晟也知道该把药下在哪儿了,他飞速地组织着语言,心平气和地安抚道,“我往后不捧别人了,就捧你。你也别说气话了,我说个主意你看行不行:以后我再不把人往你跟前带了,有名有份的只留你一个......”
左子晟话没说完就被简扬冷着脸打断了,“左老板时间金贵,我也是个忙着挣钱的,就别瞎耽误工夫了,说正事儿吧。”
被一再挑衅权威的左老板不禁又皱起了眉,心说这小王八糕子现在真难伺候,明明以前很通情达理的!他烦躁地想要摸出烟来抽,在各个口袋里搜索一遍却只摸到两块话梅黑糖后才想起医院的病号服里并没有烟。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左老板为了保证自己不跟简扬动起手来,没好气地把两块糖都剥开塞进了嘴里,一边把糖咬得“嘎嘣嘎嘣”响一边问简扬,“到底什么正事儿啊?”
简扬抬起下巴看着他,“我是想请左总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介草民。老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跟了你七年,货好不好先不说,我反正尽心尽力卖了,您不该在散伙之后为难我。”
左子晟嘴里的糖起初还有丝丝的甜味,没想到越嚼越酸,在听到“尽心尽力卖”的这个“卖”字时更是一不小心嚼到了话梅核,蹦得左子晟牙都要松了。痛感从牙冠传到了牙龈,又从牙龈传到了太阳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