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晚!”
牛大娘早已风风火火的杀入厨房,只剩沈谦与牛大叔并肩而行,沈谦笑着说:“不麻烦的话,我们也正是有此打算的。”
“不麻烦,不麻烦,哪里麻烦了!快请进!”牛大叔黢黑的脸上顿时绽放了一个大大笑容,村子里算是富庶,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秀斯文的公子了,牛大叔觉得带他们回家很长脸,没看到刚才在自家院门外伸着脖子瞧动静的大大小小么?
沈谦跨过门槛进了堂屋,抬头看了一眼,牛大叔的女儿立马擦干净了板凳桌椅,微红着脸蛋儿站在一旁,浆洗发白的裙子看着还算干净,乌黑的头发上仅仅别了一根碧玉簪子,局促的立在一边,也不敢抬头看人。
“大妞啊,咋还在这里站着呢?去里面帮帮你大嫂啊!”牛大叔看见大妞一副小女儿情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眉头一皱,立马撵人到厨房去。
沈谦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坐在不太稳当的板凳上,笑着和牛大叔侃了起来。倒是牛大叔,刚才他们坐在牛车上背对着他还好,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沈谦嘴角含笑作答,倒是让爽朗的庄稼人牛大叔不好意思了,搓着手,黑黢黢的脸上泛着憨实的红色,声音略微不稳,双手牢牢的攥拳放在身侧,听着沈谦的话频频点头。
“爷爷!”小小的声音像是猫叫一般,扒着门框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脸儿。
沈谦笑道:“好生机灵的小子,还不快过来!”
牛大叔笑得更为开怀了,指着蹬蹬蹬跑过来的小孙子,道:“这是我的大孙子,今年开春就已送去学堂读书啦!”牛大叔颇为自豪的挺着胸膛说道,看着孙子的目光慈祥和蔼,没有半分刚刚与沈谦谈话时的拘谨,一双眼睛全放在了孙子上面。
沈谦问:“你叫什么?可有大名儿?”
红着脸的小孩儿也不退避,仰着大脑袋道:“我叫牛牛!额,爷爷,我还没有大名儿呢!”转头向着牛大叔,尴尬的摸摸脑袋。
牛大叔突然福至心灵,抚掌道:“秀才公给取一个吧!咱们家没有能读书写字的,这大名儿一直都搁着没取,本想麻烦学堂里的先生取呢,但咱也不好开这个口!”
沈谦本想拒绝,这取名承载着父母的期望,让他来取岂不是越俎代庖?但看着牛大叔憨厚期盼的脸,和牛牛欣喜的小脸儿,沈谦觉得,大概对于他们来说,让‘秀才公’给取个名才是最得意的吧。
沈谦招手,童颜立马从包袱里拿出了东西。
笔墨纸砚一一摆好,沈谦提笔蘸墨,略微沉思,写下“正声”二字。
“立身正直,声名远播。这样可好?”
牛大叔和孙子眼睛都瞪直了,从童颜把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屏气凝神的不敢呼吸,憋红了脸,看着沈谦唰唰两笔写下两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纵然是牛大叔不识字的,也觉得遇着贵人了。
“好好好,牛正声,好听好听!”牛大叔连声道谢,拉着孙子一个劲儿的感谢沈谦。
“不必,叨扰大叔一家了,是我们应该道谢才是!”沈谦摩挲着手里的玉笔,对着牛牛招手。
“这个送你可好?”沈谦弯着身子,笑着问。
牛牛通红着脸蛋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又怕沈谦不信似的,转头求救般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爷爷。
“拿着吧,若有一日你学成,入京科举,用这支笔,兴许能帮你金榜题名呢?”沈谦将笔放入牛牛的小手中,“我千里而来,遇着也算是缘分了,若你不收,岂不是因着对自己没把握?”
牛牛咬牙,圆圆的脑袋像是要冒烟儿了一般,捏着手里的笔,沉甸甸的,如小学子一般,青衫儒袍,拱手作揖:“先生赠礼,学生不敢不从!”
“如此甚好!”沈谦抚掌大笑。
“老大家的啊,咱们家牛牛有大名啦!”牛大叔高兴的向厨房喊了一声。
“叫啥?”牛大娘擦着手走出来,喜气洋洋的盯着小孙子。
“牛正声!好名儿!”牛大叔强调。
“哎哟,好好好哎,秀才公等着啊,我再叫儿媳妇烧几个菜!”牛大娘笑眯了眼睛,也不顾三人劝阻,执意多加几个菜。
晚饭很是丰盛,虽不是鸡鸭鱼肉,但乡村独有的风味儿让人神清气爽,外面是晚霞落日,村里炊烟袅袅,偶尔传来孩童的嬉戏声清脆入耳,躺在朴素干净的棉被下,不禁让人放慢了思绪,慢慢的沉醉在了其中。
“公子,这床嗝得我腰疼!”童颜小声嘟囔。
沈谦枕着双臂,道:“那就去院子睡罢,以天为被地为庐,景色大概会好上许多。”
童颜果断抿嘴不说话了,摸摸索索的扯了一截被子垫在下面,也不知公子是如何忍受的。
沈谦将要闭眼入眠之时,突然翻身下床,吓得童颜抖了几下也跟着掉了下来。
“可觉出不妥来了?”沈谦跪在地上,侧脸挨着地面。
童颜摇头,“有何异常?又有人追杀过来了?”
吱呀一声门响,沈谦拉着童颜起身,一个高大的影子贴着门框进来,沈谦眼睛一眯,瞳孔极度缩小。
“怎么?你也听到了”
杜立德已经穿好衣裳,麻利的为沈谦打包行李,道:“马蹄声来了,快走吧!”
沈谦岿然不动,杜立德皱起眉毛,低吼道:“起码是数百人才有的阵仗,你敢对上?”
沈谦:“这不是追杀我的人,你仔细听听!”
杜立德疑惑的趴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