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偶尔的几声叫,还蛮有些国产解放大卡的架势。个把时辰後终於把树穴运到城中,此时树穴早已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大夫啊~你快看看我家相公啊。”零旦哭喊著,几滴唾沫做流线势飞出,一口黄牙更是惊住了“回春堂”的大夫。
“这位夫人!”大夫往後退了几步,“我、会、尽、力、的……”
迈过牛车,树穴已经面色青紫毫无血色,小心的用绢丝撑开他的眼察看。
“啧啧~没救了。”
“什麽?!”
“我说──没救了,没体温了,没脉搏了,没呼吸了,没心跳了,没命了,死了!”大夫脱下沾血的外衫。“小童,过来,把著衣服丢了。”
“夫人,请付诊金一两。”一脸标准庸医相。
正鬼哭狼嚎埋天怨地的零旦,彻底无视大夫的话(您就算没事也会无视这句的吧?),牛车上的四个孩子也沈浸在爹的死讯中,哭的一脸黑水洗下,白皮肤显露出来。
“夫人!请付诊金1两。”大夫咳了声提醒。
“啊?什麽?!”零旦觉得自家娃嗓门还挺大的,有点听不清大夫的话。
“请付诊金1两!”
“一两!”这回总算听清了。
零旦面露菜色,我全身上下加上跳蚤论斤称了卖也凑不到一两啊~
“大夫……你看,我家刚死了男人,这……这诊金能拖一拖吗?”零旦扯扯嗓子用对待他家死鬼的招式,希望大夫能沈沦在她的温柔乡里……
“拖一拖,每天在我回春堂死的人都可以组成一支戏班了!拖一拖,你当我要饭的?!看见没?刚才那件衣服是我在锦绣庄买的,用的是上好杭州丝绸,花了我50两银子,要不是看在你们一家可怜,我会只收一两?一两银子,我吃顿饭都不只这个价,少废话,拿钱来!”那副样子是什麽意思?饱受摧残的大夫只想收了钱就走。
“……大夫~”继续“魅惑”中,“奴家给你当丫鬟,我干活,我……”
“不必了,我怕我没命享受你服侍……”
“千月,前面发生什麽事了?”一位浓妆豔抹的女人用“娇滴滴”的声音问。
“妈妈(不用怀疑,就是老鸨),是一个农妇死了丈夫,付不起回春堂的诊金。”
“一群乡巴佬!走吧~咱们回月迷楼。今晚,府台大人要来,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女人伸出猩红的手指抚上千月嫩白的脸。
“知道了,妈妈。”千月的脸像蜜桃一般诱人,让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哇!娘!娘……”一个小孩被挤出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扑倒在女人身上。
“脏死了!哪来的野猴……好美的孩子!”
女人低头就见到了哭的一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九勺,看来,月迷楼又要添新人咯。
顾不上脏不脏的问题,女人小心扶起九勺,眼里泛著职业光芒,用手帕擦干净九勺的脸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泪水,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吐露邀请的桃红小嘴。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噢~
“乖~好孩子,不要哭哦~阿姨买糖给你吃。”所有诱拐犯的标准开场白。“告诉姐姐你娘在哪?”女人笑的一脸春色,拿出招牌职业笑容,嗲著声问。
九勺看著眼前长得像吃人妖的阿姨,愣愣的爬回人群,扯扯零旦的衣角。“娘~这个阿姨找你。”
零旦一回眸,脸上还有泪水,一张黑黄的脸狼狈不堪。
“夫人~是为诊金烦恼麽?我看你家小孩很是机灵,我很中意,想收做‘义子’,不知夫人一下如何?”
“我辛苦养活的小孩哪能说给就给。”零旦明白这个女人是想买下自己的九勺了,树穴死了,自己一人也无力抚养四个孩子。如果能卖了九勺,换个一两二两银子付了诊金,安葬树穴倒也划算,就当早点要了投资在九勺身上的回报。
“夫人,我不会亏待他的,千月~”女人伸出5根手指。
五千两?!零旦的小心肝怦怦直跳,心里暗喜等著女人掏钱。
女人冷眼看零旦:“五两!”
千月掏出银两递给零旦。
“五、五两银子啊!天啊!这麽多钱。零旦的双眼化为银子状,笑的满脸只见牙不见眼,口水就要滴道银子上了,
“九勺啊,一定要听阿姨的话,好好干活,不要想娘和哥哥啊。”
“娘!娘──”不明事的九勺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要离开哥哥和娘了,哭闹著不肯走。
“来来~不哭不哭啊~阿姨会对你好,阿姨请你吃糖~走吧。”妈妈笑著强行拖走了九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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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来乍到
还没走近月迷楼就闻到了一股香软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招摇著,粉纱轻舞,靡音缭绕,似乎月迷楼的金梁都是软的。
九勺张著小嘴,把头仰到90°,赞叹地看著眼前这幢装修极尽奢华的建筑,烫金匾牌上龙飞凤舞地写著月迷楼三字,右下角是安景王爷的宝印,这个一掷千金,醉生梦死的地方,九勺忸怩的不敢进入。
“来~进来呀!”妈妈大方地朝九勺招手。
青灰的粗布鞋在铺了绢丝的地上留下一个黑印,九勺的命运齿轮开始了扭转……(呐呐~伟大的数学家变成了……)
前厅里的美人儿都停下了自己的活,看著这个被妈妈直接从正门带回来的孩子,月迷楼将来的头牌这个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染了嫣红的手指掩不住妈妈红的有些过分的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