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一条人命算不得什么,特别像苏护这种‘下人’。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去死。
这个冲击力对苏锦和来说太大了。
他现在还能想起子弹从耳边飞过的感觉,还有苏护挡在他后面的模样。
要不是苏护,现在倒在下面的就是他,可能连古劲这里都到不了,出门就让人撂倒了。
“你哪来的西药?”古劲问,不过一看苏锦和这状态,又放弃了,“算了。”
古劲的手重新收回,他没扶苏锦和下去,而是把他抱稳了。
“我答应你救他,就一定会尽全力,你那点玩意儿自己留着吧,只要他命够硬,我古劲不会差他东西。”
不管多稀有,不管多高的价码。古劲都不在乎,但前提是,他苏护得有这个命。
古劲这人,卑鄙了点,遭人烦了点,但不可否认,他很讲信用。
苏锦和相信他说的话。
“谢了。”
他捂着脸,长长的吁了口气。
古劲能感觉到苏锦和身心俱疲的感觉。
苏锦和自己都没发现,他还在发抖。
古劲把他搂到了怀里,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
“我愿意救他,没有他,可能就没有你了。”看着后方,古劲轻叹,“别怕了,有我呢,都过去了……”
古劲感觉到,怀里的人用力揪着他的衣服。
也许他不说,苏锦和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害怕。
。……
“睡不着?”古劲又下了趟楼,子弹都取出来了,苏护在发烧,情况不怎么样,这洋医生也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挺得住。古劲没把这事儿告诉苏锦和,说了也是让他白白担忧,他现在这样就够憔悴了。
苏锦和摇摇头,“不困,苏护怎么样了?”
比起刚才,苏锦和的状态好了很多,人冷静了,也能正常说话了。
古劲点了点安神的香,把披着的外套挂到了架子上,“睡着呢,子弹都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有洋医生守着,有事他会告诉我。”
“可靠么?”苏护这么重的伤应该立即送到医院去,可外面的情况不定,出了这扇门等待他的是什么还是未知,苏锦和很清楚,所以他接受了古劲一切安排。
“嗯,老朋友了,放心。”不是熟人也不能这么快就过来,古劲揉揉苏锦和的脑袋,上了罗汉床。他习惯睡硬板子,贴着褥子他睡不着,所以不管冬夏,古劲的床上永远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张被子。他一上去,苏锦和就往里挪了挪,古劲关了灯,回头想起这床什么都没铺,就问了句,“硬么?”
“还行,”苏锦和道,“习惯了。”
躺了这么一会儿,也觉不出板子硬了。
本来是很正经的对话,可听在古劲耳里,突然就变调了。
他拉着被子一角,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弯着身子把脸凑了过去,“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
苏锦和刚要说话,就发现古劲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拽过被子,他干脆的转了身。
看着那背影,古劲喷了声,他钻进被子,从后面抱住了他,俩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又正经的问了句,“硬么?”
苏锦和没反应。
“这个你什么时候能习惯?”
他一问完,腹部被用力一击,古劲夸张的哎呦了声,可惜前面那人头也没回。
“你这可是在谋杀亲夫,应该把你抓去浸猪笼。”
“古二爷说笑了,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牙尖嘴利。”摸到他下巴,古劲用力摇了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厉害,应该把牙都拔了。”
“古二爷觉得,欺负个傻子有意思?”
“你傻么?”
苏锦和不置可否。
“爷乐意,就喜欢欺负你。”
苏锦和:“……”
他很想回句神经病。
可这时,古劲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有点精神了。”
知道反驳就是好事儿。
苏锦和很想回头,在最后他又忍住了。
古劲这家伙,是在担心他么……
古劲搂着他睡了一晚,苏锦和睡的很安稳,但古劲这一宿基本没怎么合眼。
苏锦和隐隐听到他和人说话,可他每次要醒古劲都轻轻的顺着他的背或是头发,那种感觉很舒服,苏锦和稀里糊涂的就又睡过去了。
就这样,一宿过去了。
苏锦和醒了。
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重量,才想起自己昨儿在古劲这里过夜。
可他意识恢复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担心苏护的情况,而是看着自己的身体傻眼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苏锦和发觉他不能和别人一起睡觉,和何惧在一起时,不管自己如何提醒何惧如何警告,第二天早上他的手一定是贴在何惧身上的,这时间一久,他们都麻木了。
醒来之后,何惧淡定的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并拉好自己的背心,而苏锦和也只是挠挠脑袋就开始穿衣服。
可是今天,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他没去骚扰古劲。
反而,位置对调了。
古劲的手在他身上。
他的情况可比何惧狼狈多了,他差不多快被古劲拨干净了,而古劲的手也不是单纯的放在上面,他还在动……
那么的从容,那么的洒脱,那么的自如。
他所带来的感觉让苏锦和顿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苏锦和欲哭无泪,他突然有种小流氓遇到大流氓的即视感。
在古劲面前,他真的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