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再未进过她的侧殿。他一直不明白,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要的不是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她要的只是保家卫国,战死疆场。
那么无恋,你呐?
可是看了那日的剑舞那日的笑他怎能不动心?就算对方是个男子,就算对方已经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他都选择不择手段的把他带到宫里,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困在身边,一生一世。
“报——帝城来报,大少爷被曲帝收为男妃……”
龙离瞳坐在文案后方,只听得前边那一句“大少爷被曲帝收为男妃”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之后探子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虽然他早已知道无恋这一年的命数,虽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宫缇为了得到无恋使得离间计,可是他还是生气,生自己的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候你以为他已经与宫缇在一起了,以为宫缇不再禁锢他了,你要开始恨他……于是为了报复,你开始不择手段,装病中毒,只为把他骗到江州。但事实是他在皇宫,仍无法脱身,只得让他弟弟无倾过来……而你,要折磨他的弟弟……”
司命的话好似一把利剑,一剑一剑,纵使他的心被插的千疮百孔,却也反抗不得。
“近日,有部下叛乱,吾无意中中的奇毒,药石无医。”
他中毒了?他中了什么毒?他怎会中毒,又怎会药石无医?严不严重,到底是生还是……死?
无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纸鹤,想着纸鹤上的字,想着纸鹤上的泪渍,他只觉得纠心痛,心痛到忽略了一旁的无倾说宫外已经吵翻天了,说陛下收了个男妃,说冷家的少爷祸国殃民。
“恋哥哥?”无倾在他面前晃晃手掌。
“对了无倾,无倾他中毒了,无倾你帮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无倾?”无恋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抱着无倾痛哭。
“恋哥哥,恋哥哥,你怎么了,你快别哭了,无倾怕。你要看谁,无倾替你去,无倾替你去看他,恋哥哥。”无倾看着无恋突然这样,也吓了一跳。
“江州焕王龙离瞳。”
“好,恋哥哥。我去。”
城外岸边,长柳拂堤。
“等我从江州回来,给你带些那边的小玩意儿来玩。”无倾摸摸宫怀雪的头发。
“好啊。”宫怀雪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
“等我回来。”
“你要早些回来,我在宫里等你。”
宫怀雪站在岸边,一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好像一年以前她也陪着一个人站在帝城的城墙上,一直望着同一个方向方向,一直到那人消失不见,不曾回头。
他们都是看着那个令自己心里砰砰跳的人越走越远,远到天尽头,远到没有一个人回来。
“你就是无倾?”龙离瞳躺在桐木的扶手椅上,身下垫着虎皮的毯子。
“你没中毒?那你怎么骗恋哥哥说你中毒了?”无倾一脸不解。
“是啊,身上没中毒,可是我的心中毒了,毒进到我的心里,都要把我逼疯了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别冲动,别冲动。”阴长生摇这个扇子从门外进来。
“你们一个两个的让我看着,不但不让我帮他,还要折磨他。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们知道我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我有多想毁了这天下吗?!!”
“这是忘尘的命数,谁都改不了。”
“命数命数,对,就是那破折子,拿来,让我把它毁了,把那破折子毁了他就不用受苦了,呵呵呵。”龙离瞳一个闪身,越过无倾,直接揪起阴长生胸前的衣服。
“你疯了。”阴长生喝道。
“我疯了?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一直都知道。”龙离瞳说着竟有些神志不清了,最后身体晃悠了两下倒在阴长生身上去了。
阴长生扶住他,长叹一口气。给无倾施了个昏睡诀,一挥手送到地牢里去了。
无倾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昏睡,牢头面对突然冒出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府中焕王爷中毒不醒,也没个能解决的人。牢头只好先小心看护着,不让那人有半点差池。一直到第七日,焕王带个白衣男子来到地牢,遣退了所有人。
“起来。”龙离瞳一声高喝,地上的无倾才悠悠转醒。
“你——是你!枉恋哥哥——”
龙离瞳也不等他说完话,手中金光一闪,九渊就出现在手中,刀尖直指无倾心口,平静说道:“能见识到九渊也算你的福分。”
“这?”无倾看着凭空出现的长刀,惊得说不出话来,直至九渊抵进心口半寸,鲜血染红了衣襟他才恍然大悟:“你想杀我?恋哥哥这般信任你,让我来看你,你却想杀我?”
九渊再进半寸:“是啊,我想杀你,命里你该死在地牢里的。”
“命?就因为命恋哥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重犯之地整整五年?就因为命恋哥哥就要被赶出森林?就因为命你要杀我?”
“是啊,因为命,我只能看着他受苦。”
“呸,你不配,你连看着他都不配!!”
无倾一口吐在他脸上,他也不擦,也不生气,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你说,把你的心剜出来给他送回去怎么样?你说,他会不会高兴?”
“呵,剜我的心有什么用?把你那颗黑心剜给他他会更高兴的。”无倾嘲讽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会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