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地下室,每次捡一样送给他人时必言道:“这是我们席家的家传之宝”,以及来证明自己的赤子之心。但衷为卿知道,其他人可以说是哄,给他的就绝对是货真价实。
“父皇说戴着它可消灾避难,保身体安康,朕从小带着它,似乎挺灵验的。”
衷为卿知道,这串珠子的确是席见臻贴身带着的,尽管他还贴身带着镜子头梳发簪发冠,以及各种佩饰。
席见臻绕到他身后,衷为卿有一头如云直发,乌黑发亮,但因为体质的关系,他的长发一直是自己打理,衷为卿手笨,只会用发带绑最简单的发式。席见臻戴上手套,为他绾出一团发髻,用金冠固定后,斜插入一枚玉石的簪子,多余的长发自然地疏散着。
“呃,还是平时的为卿好看啊。”皇帝难得的不自恋,“朕拆了吧。”
“不必了。”衷为卿躲过他的魔爪,“臣告退。”
大概昨晚伺候得很舒服,今日的席见臻不同以往。转过身,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顿时光彩照人。
马车陆陆续续在宫门口停下,这是衷为卿第一次进昭云的皇宫,四周皆是各国使者。相对其他的使者,他的身份特殊,尤其尊贵。刚下马车,就受到所有人的注视。他淡定自若,从容地在侍从的簇拥下进了宫门,与生俱来的高傲气势在万众瞩目时,必发挥得淋漓尽致,光芒在此刻尽数爆发。
宫里宫外一派歌舞升平。设宴在御花园,但宴会还未开始。文武百官尚在上朝之中,使者们则由宫人接待,在偏殿暂时住下。
先要送上大礼,方才入席,然后宴会开始。
此次西瀚国送的是一柄宝剑和一本毒药秘籍,席见臻有收集名剑的嗜好,衷为卿出门前顺手拿了一把顺眼的,就当“大礼”献上了。因为据他对景云帝的了解,景云帝对宝剑和秘籍的兴趣远远高于珍玩玉器。
宝剑名轩辕——没错,正是席见臻贴身带的那把爱将,那个月他刚好换了个新宠,便把轩辕剑放在剑室里,衷为卿看这把剑最顺眼,便拿了这把。
毒药秘籍是他亲手写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懂得毒药,秘籍里记载着世上最毒的毒药配方,其实拿了也无用,因为都需以他宠物们以及洗澡水灌溉的花草们为药引,方才做得出那些毒,因此他给这本秘籍取名为《天方夜谭》。
不可否认,衷为卿最不耐烦的就是献殷情一事,从不曾取悦过任何人的他,也不会懂得“真心实意”地准备一份厚礼。即使对方是昭云的皇帝,他也只是敷衍了事。
但他这样做也有自己的算盘。
一把小破剑,一本小破书,一个天下唯一的帝后,足以引得所有人的注目,景云帝的另眼相看。
西瀚帝后进殿后,冠亚全场。大殿之上,多少文臣武将,王孙贵族,气势却抵不过一个小小官家出身的公子。成为帝后后,衷为卿从不掩饰自己的锋芒气焰。
若他在还是侍人时就锋芒毕露,周贵妃怕早使出十八般武艺将他铲除以绝后患。
若他在幼年时期就遇见景云帝,必被后者不折手段纳入羽翼下。可惜的是,衷为卿不肯受任何人支配。而景云帝也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帝座上的王与他隔着一条高高的台阶,衷为卿不曾抬头,只朗声道:“西瀚帝后衷氏见过景云陛下,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用了内力,声若洪钟,声音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清晰可闻。
“衷帝后名不虚传。”王座上传来雄厚低沉的男声,衷为卿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声音他前几天刚听过。
他也不意外,因为早已猜出七八分。
“听闻陛下素爱收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为卿仅代表自己为陛下献上一份薄礼,还望陛下不要见笑。”衷为卿拿出轩辕剑,“这把剑名为轩辕,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是西瀚的国宝。”
又拿出那本秘籍:“这本是医药秘籍,是西瀚皇室独一无二的珍藏,名曰《天方夜谭》。”
衷为卿撒谎从不眨眼,且比平时更多了七八分的诚恳。
“噗。”有人笑了,“天方夜谭?真是好名字。父皇,儿臣对那本秘籍感兴趣,您让给儿臣可好?”
衷为卿望去,目光与赵景凰的撞上,彼此心照不宣,都已猜到对方的来历。
第四十章
“同乡?”
下了朝后,赵景凰就朝衷为卿走来,两人边走边聊。
衷为卿道:“嗯。”抬头看他,赵景凰也停下来对他相望。
记忆中的影像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眼前的家伙似乎有点熟悉起来,比上辈子来的华贵成熟,面容却不曾改变。而他,这辈子已换了身皮囊,只有毒未变。
“你是奥特曼?”赵景凰疑问道,“他跟你一样,天生带毒,这么说来,你们性子也像。”
衷为卿点头。
“果然。”赵景凰心下了然。虽然前世同为伙伴,几乎一起长大,但他们并不熟,赵景凰性子孤僻,衷为卿更甚。“我是漠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了吧。”样子没变,都认不出他来。
“嗯,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八年。”
“是胎穿啊?”赵景凰道,“我也一样。”
赵景凰出身富贵,昭云国的皇子,皇后的嫡长子,昭云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身世想不让人眼红都难。可是,出身不能改变,但命运是要自己争取的,他衷为卿在西瀚已是万人之上,赵景凰在昭云却与兄弟争权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