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主子的身份压过他,这是第一次,也只是个开端。
林微之没有作答,只是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你们在做什么!”
循声望去,但见白衣胜雪的皇帝陛下翩然而至,脚尖落地,足够优美后才气势汹汹喝道:“衷为卿!林微之!”被他看到了!
衷为卿收回手,席见臻的眼球跟着他的手动作:“啧,朕第一次看到你主动摸人呢。”
“陛下,微之是为卿的童年好友。”衷为卿解释道。
“童年好友?好到什么程度啊,说来给朕听听。”席见臻一拂袖,袖风扫走石凳上的灰尘,他才款款抱胸而坐。
“启禀圣上,衷寺卿在成州继任知府时,微臣的父母在衷府上当差,衷老爷怜微臣与为卿年龄相当,便让微臣当了为卿的书童。”林微之酒醒了七分,娓娓道来,“后来,衷老爷到了京城做官,微臣才与为卿分隔两地。”
一个微之微之,一个为卿为卿的,叫着真讨厌!
席见臻莫明不爽:“就算你们关系匪浅,摸手也是不对的!除非……”
除非……
衷为卿斜眼望向他,心里已猜到了三分,他可能会说的话。果然……
“除非让朕也摸摸!”魔爪闪电般袭向衷为卿的双手,“为卿,你的手好凉。”
“陛下,您摸的是为卿的羊皮手套。”
衷为卿没有抽开手,只是抿嘴而笑,那唇角只是弯了一个角度,是他的招牌笑容,席见臻就没见过他露出牙齿的笑。不过。
“为卿,你笑起来真好看啊,看在你微笑的份上,朕就封你为容华好了!”
衷为卿不笑了:“陛下,别给臣升得那么快。”
“为卿不喜欢?”
“喜欢,但臣要的不只是名分。”
第十章
……
“为卿还想要‘名副其实’吗?”说着,席见臻满脸荡漾地凑上去,对准了衷为卿的脸蛋就要亲下去,衷为卿不动声色地催发内力,顿时淡淡的药香味变得浓郁刺鼻,引得席见臻退后三步。
“陛下,为卿恳请您收回成命,为卿还想多清静一阵子。”衷为卿转身就要离开,想起林微之,“微之,为了避嫌您一人回去吧。”
席见臻捂着鼻子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怪味儿,见衷为卿走了,只剩他和林微之,立马换了一个人似的,正色道:“爱卿,天色已晚,朕送你回去吧。”
“微臣惶恐。”林微之俯下身,“陛下请留步,微臣自行离开便可。”
席见臻摸着下巴道:“林微之,朕不管你和为卿以前关系多亲密,但他现在是朕的人,不想害他就请避嫌。”
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等着李陌尘衷为卿出点纰漏,将他们打入地狱。衷为卿行事一向谨慎,今日却是他大意了。
“微臣……明白。”林微之又撕开一罐坛子,大口大口地饮着,入口的辛辣却化解不了他心头的苦涩,只觉得烦躁气闷,想把眼前的皇帝一拳砸扁。
林微之入了翰林院当编修。衷为卿已将席见臻的笔迹模仿得炉火纯青,已分辨不出区别。席见臻的笔迹飞扬跋扈,率性而为,而衷为卿自己的,一板一眼,中规中矩,每个字都渗透有力,霸气张扬。因此,他开始在奏折大刀阔斧地提议,批判,讨论,就连圣旨都敢写,拟好了让席见臻盖章,只要内容不过分,席见臻闭着眼睛就批准了。
“咦,为卿啊,章州修坝的那个提案朕上次就见过。”
坐在御案前的衷为卿瞥向正修指甲的皇帝:“章州太守说工程浩大,国库需再拨百万两纹银才可竣工。”
“百万两啊,说得倒轻巧,上次拨过三百万呢,他当我家开钱庄的?”
衷为卿叹道:“章州是经济要塞,大坝年年修,否则一旦闹洪,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是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
衷为卿冷眼横过去,不务正业的皇帝识相闭嘴,正色道:“可朕仍觉得事出蹊跷,为卿,派人私下去调查。”
“陛下可有适合的人选?”
“你家的林微之。”
“谁家的?”衷为卿板着脸,“派工部侍郎梁思焕去,微之当跟班。”
“就按为卿说的办。”将指甲修得美美的后,席见臻臭美地在他面前炫耀,“为卿,好看吗?”
一片片圆润整齐而又晶莹剔透呈粉色的指甲镶在青葱纤手上,衷为卿点头道:“好看。”
“为卿的手给朕看看。”
衷为卿淡然地伸出手。
“把手套脱了!”
“……不许摸。”
“君无戏言!”
将洁白的手套慢慢摘下,露出苍白的手,修长干练,骨瘦如柴。
席见臻望着连指甲都近乎白色的手:“为卿,你好瘦。”他终日裹着大氅,常人穿来都会显得臃肿,而他却能穿出别有滋味的清瘦弱质来,想是他原本就是极消瘦的人。
将手套重新套上,席见臻看了看,走向柜子,取出一条银色手链。这手链很特别,有五根坠子,坠子上是五个银环。
“为卿,伸手。”
衷为卿不太会打扮,一向朴素惯了,寒酸惯了,突然的“华丽”装束让他无所适从,一时怔愣。
席见臻抓住他的手,将手链戴在他的手腕上,五个银环一一套上五指,竟扣得刚刚好。
“看,这不有型了很多!”席见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金属的质感泛着冰冷的光,似极了衷为卿的眼神。“它叫‘五环扣’,是我们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