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了。
贺显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文史大夫乃世行谏言之责,王上必须借鉴。而当初请白辞出世入朝之时,王上为表诚意,将一直空悬的此一官位授予白辞。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情况,当初的王上又如何能想到?真乃世事无常啊……
“大人,你来我北国朝中也已几个年头,朝中局势你也看得明白。一些话,贺显在此就直说了。”贺显收起笑容,面容有些肃然:“大人可曾想过,那清妃嚣张跋扈如此之甚,但为何王上迟迟不对其论处之?并非王上不想,而是还不到时机。大人又是否想过,清妃已经盯上了远之,那么远之在这宫中便是步步为营。他乃是海青送来的人,王上虽有私心,却无法时刻命人保护。何况清妃手段狠辣,也颇有头脑,她想对付的人,便是处心积虑也一定会除去。”
白辞想到关于清妃的那些传闻,不禁蹙眉。贺显说得并没有错,那清妃的确是会干出些事的人,毕竟,她的父亲有权有势,连琳琅瑜邪也要忌惮三分。
“这一次,王上是下了决心要对付清妃,虽然还杀不得她,但也要让她离开这都城。”
“你的意思是……”
“前几日的事,清妃有错在先,若非她太过分
也不会激得远之动手。况且,远之也没有冲着她来。但是这事既已发生,想必不久就会传入济鲁特耳中。王上想要先发制人,所以才出此下策,也好一石二鸟。”
提及那济鲁特,连白辞都有些忧心之色。贺显心思慎密,自是一眼就能瞧出。心中稍稍放松,看来他的劝说是有效果了,于是再接再厉。
“王上虽然要罚远之,但同样也不会饶了清妃。按着北国律法,清妃的罪责说大不大,说小自然也可以让它不小。”贺显将昨夜,他、裴相与王上三人磋商的计划逐一告知白辞。
待白辞听完之后,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脸上虽然还有不悦,但显然较之刚才已经转好许多。
贺显也不敢再多加追问,只能等着白辞自己说出最后的决定。要知道,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白辞。若没有白辞的妙手回春,那可是真要出人命的。
“即是你们已商议好的事,又何须多来询问我。”白辞背过身去,走向自己的药柜,开始着手整理起药材。“你回去吧。”
“白大人……”
“行了。王上的意思我明白了,若王上真要这么做,那么微臣也只能尽力而已。”白辞手中的动作一缓,复又继续。“只不过,此时并非毫无风险,只能听天由命。你且替我向王上讨个答案:若白辞真失手了,又如何?”
“这个答案,王上早就说过了。”没想到白辞还真说出了王上猜想的话。贺显一想到王上说那话时的表情,心里就有些发寒。
“噢?那么答案呢?”
“王上只说了一句:此子若死,满盘皆输。”
白辞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贺显:“每日一帖,晚膳后。让王上切记,冲动误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什么意思?”
白辞微一挑眉。看来,贺显此人倒也是有不行的地方。“没什么,你就这么对王上说便是。”随意的挥了挥手,打发人的意思很明显。
贺显有些莫名其妙,盯着手中的药看了一会儿。
“贺大人还有事?”
“不,没事了。”贺显回神,忙赔笑道:“那么白大人便是答应王上这么做了。之后,还有劳白大人费心。”
“不必多说,我白辞既然答应的事,便不会反悔。”
“如此,在下便不叨扰了。”对白辞,贺显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忌惮。该说的他对行医者,心里总有疙瘩。
他自小体弱多病,吃足了苦头,直到十岁那年爹爹请来江湖名医才有所好转。但在此之前的那些经历,当真是不谈也罢。
白辞已是懒得再说,直接背对着对方挥了挥手,便埋首于药材之中。
将白辞的所给药交予琳琅瑜邪,将刚才与白辞
所谈结果一一告知。说到最后那句,贺显发现自家王上的面色竟然变得有些古怪。
“王上,这究竟何解?”他一路上没消停过,一直在想白辞那话的意思,然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见琳琅王的脸色有变,一个没忍住便问出了口。
琳琅轻描淡写的一瞥,将贺显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嘴里。
“做好你的分内事,这几日上朝,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想必是就要发难了。”琳琅将药小心的收入怀中。
“那些人!”提及那些济鲁特的党羽,贺显便沉不住了:“我北国律法规定,朝堂之上不议后宫之事,那些人若是提了,便是明知故犯。”
“你以为那些人会在乎?他们有济鲁特撑腰,这些年来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不少,还怕这一回?忍了几日,想必也是那老贼在听清妃哭诉,想着对策来为难本王吧。”
“王上放心,他们若是在早朝上提了,自是会有人站出来反驳的。”这北国,还不到他们独大的地步。他们琳琅王有如今的地位,是靠着铁骑刀剑打出的天下,虽如今几位大将军都在边关驻守不在朝内,但这个北国还有谁比得上王上的威严?而他有了王上这个后台撑着,也不怕得罪人。
“贺大人可不要因此掉以轻心哦。”
贺显诧异的看向来人,能这么大摇大摆不受阻的进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