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细说,要了薛家的座机号码很快把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重新接通后,英飏开玩笑说:小竞不在,他连个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薛中泽反驳:咱俩不是每隔两天就通话吗?
英飏嗤的哼了一声发牢骚:研究室里装了电话,处于保密原则和其他科室一样,都系在统一总机之下。各处内线联络比较方便,外线转进打出的却很是麻烦,有时甚至要经院长批准加放外线。
新建实验室受到上级直接关注,设备规模、人员层次丝毫不逊于北京的级别。就目前这般风生水起的气象看,一年半载之内怕是走不开的。倘或明年两会及新老常委换届后,当地现任长官位置能保证坐满任期,那么英飏这位高密金属界的专家很可能就要被压住坐地生根。
“想必您早就看出来了,将南院研究室建成为当前金研课题主场,是相当一批人士包括南院院长力争上游的政绩目标。您作为课题主管人员能获得荣誉利益就不消细说了,跟在下面的一大批助手助理,都指望着就此得到荫蔽呢。”——英飏苦笑一声:“正因于此我才骑虎难下。这次南行实地收集数据,徐师兄是鼎力相助的。我要甩手就走的话太不厚道。哎,差点忘了说:那天在徐府上打牌,徐夫人说个提议,我听了还真有点动心。她问徐师兄:从北京直接要人是没可能,能否授意南院方面直接下定期聘书。你帮我琢磨一下,等过两天通话再细谈。”
薛中泽刚沉吟着要答话,兀然听到电话里响起英飏拉着官腔儿训人的声音:“小张,作为科研工作者,你自己可以有信仰,但是不要把自己的思维意识强加于人。尤其是在唯物主义者面前,摆弄这类唯心主义的道具。再说这熏香味道实在是个别,简直是把人和蚊子一起熏。明天设备调试接错了火线、地线,你可是推卸不掉责任的。”
电话里响过一串道歉认错声音后,英飏又转回来和薛中泽说话。“真是受够这些人了。刚才那个姓张的,闲得无聊就点香念经的,而且是那种档次很低的藏香。她倒是心灵净化四大皆空,别人都要被熏香熏傻了。本来就焦头烂额的。”
电话里再次插进英飏与旁人交谈的声音,待那边说完话,英飏赶紧又问薛中泽:“小竞你还在听电话么?”——“我在,怎么了?”
“刚来的通知,明天回京参加各部委的两节联谊会;大约上午9点多到北京机场。是总长亲自指示北京院长老沙,让我务必回去走个过场。明天一早他们会给你送车,你来机场接我一趟。··嗨,算了,我还是保持点好形象吧,不然真想骂脏话,见面再说吧。”
放下电话时听到院门响动,薛家叔侄先后回来,且还有一人随行迈步进院。薛中泽回目扫了一眼,恰从正房门侧窗里看见,来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烫着波浪的齐耳短发,腰背挺直,脸若银盘,吊眉杏眼,言谈举措中透着一团凝练。凝神细听室外交谈,听到老爷子称呼来人为‘小田主任’,并和蔼的请她进正屋稍坐。
薛中泽近来正抵触这类干练类型女性,自然无意出迎接触,便转进自己的房间把门掩上,打开电脑加上耳机,继续整理没有编辑的数据资料。
田主任跟在老爷子侧后位置,款步进屋落座;躬身谢过让茶后,也不多做虚伪推脱,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夹阐明来意—街道管片上开展群防群治活动,其中有外来人口记录一项。据小街上带袖标的巡逻大妈反应,薛宅由于家主工作原因F捣蓖来,近段时间总是有个年轻男子到访,并且留宿时间也没准。因此身为该地段的居委会主管需要登门与房主沟通一下,做个记录备案。
薛骁璔按下伤怀,缓缓解起身走到儿子房门前拉开门,音色平淡的问薛中泽:“手上的事由着急赶做吗?要不急的话,出来和街道上的田主任见个面。”薛中泽随手按了待机密码扣起电脑,趿拉着拖鞋到正厅。
田主任礼貌性的主动伸手握手见礼,直夸赞说:薛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随后就抓起笔逐条询问起来,诸如:身份号码、户口落在哪里、目前做什么工作、婚否、在本街道是否将常住或偶尔回来··而薛中泽的回答既无温和可言,答对中更是否定成色居多。
一套询问对答下来,难免勾起老爷子心中悲戚,脸色也有些变了。可有不舍得对儿子多加责备,送走田主任后,也不欲多言神情黯然回房就寝。
次日一早金研院保卫科长打电话给薛中泽,约好碰面地点将坐车交给他。薛中泽看了新车心间暗笑:交回的是捷达王,转手就换了奥迪a6。想来英飏南行一事,已经滋生出不少麻烦。
在机场一见面,英飏特意打量了薛中泽一番,见他脸上毫无悲戚骄躁,就浅笑着把行李车、挎包全交在他手里。两人间虽是雇佣关系,彼此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相较于对其他人,言谈不知松范了多少。
走出宽敞高亮的机场大厅,一见停在阶下的坐车又换了,英飏不禁耸动着冷笑一声:“把你派在这边,帮我做那些琐碎事,院里那些人没少难为你吧?”——薛中泽将行李一一放进后备箱,把行李车还到门卫处,“还好,开始根本不让进门,我就干脆去钻图书馆。后来不知道怎么想明白了,特意让保卫科的人打电话让我回去,还让专人领着我各处走动办事。”
英飏坐到了副手位,随手扣上安全带:“你不在的这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