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扎德那斯黑着脸，一副想骂人又碍于场合勉强忍耐的表情。他吃完药就拒绝了凯瑟琳的靠近，指向门口，让凯瑟琳先出去一阵，他暂时不想看到她。

凯瑟琳只好委委屈屈地离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扎德那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帅哥，又看了看我，疲惫道，“我确实老了，低估了你们。你们的能耐已经远超于我，看来是时候该找个地方养老了。”

帅哥连眉毛都没动，表情始终淡淡的，听他继续往下说。

扎德那斯那番示弱的话背后果然还有其他的目的，他紧紧盯着帅哥道：“如果我把红冠交给你，你能让它保持现在的地位吗？”

“不能。”帅哥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出否定答案，“我会将红冠收编到我的战队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叫‘血腥王冠’星盗团的存在。”

“你真是异想天开！以为雷特诺失踪后你就有资格争夺第二军团的首座了？！”扎德那斯破口大骂，“红冠好不容易和其余两大星盗团达成三足鼎立的存在，你将它做大不比在联邦混日子强？我看你是在联邦读书读傻了吧？！”

这名星盗头子继谈判失利后，又被养女气得不轻，听到帅哥的话后，原本看着还有点高深莫测的形象立时崩塌，恢复了本性的暴躁。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至少扎德那斯现在开始关心帅哥得到红冠后的发展，已经默认了自己将卸下大首领这个职位的事实。

帅哥依然不为所动，被人骂了也不见有多生气，就事论事道：“我要的就是打破灰域三方制衡的关系，再说，我最终的目标也不是成为第二军团的上将。”

扎德那斯还在生气：“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摧毁一切陈腐。”帅哥平静道，“帝国的贵族，联邦的财阀，灰域的星盗……所有落后于时代，早晚都要被替代的制度，都是我的目标。而我所做的，也不过是顺应时代，推动它的前进罢了。”

我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帅哥，觉得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帅。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欣赏他，扎德那斯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他瞪圆了眼，一边摇头一边道：“你疯了，乔诃，没有星盗的庇护，灰域里的居民怎么能过得下去？你就为了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搅得天下大乱，你还有良心吗？！”

“扎德那斯，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歪头对他说，“如果你所谓的庇护，只是养出像凯瑟琳，和心安理得龟缩在高岗星上那样的人，那庇护的意义何在，只是为了满足你强者保护弱者的虚荣心吗？明明是一个进化人，却连能量枪都拿不稳，不觉得很可笑？”

扎德那斯瞪视的眼神又落在我身上，他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在想该如何反驳我。

“看我也没用啦，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摊了摊手道，“真要庇护，就不要厚此薄彼，先把这些贫瘠星的居民生活改善了如何？”

真当我没调查过吗，这些星盗团所谓的“庇护”，不过是占据资源星时，顺手保护原本住在资源星上的居民罢了，这些被“圈养”起来的人类，不过是劳动力和星盗预备役，星盗对他们本来就存着利用的心思。

再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无法遮掩他们并不光明的私心。

无论是长期处在星盗控制下而变得越来越软弱平庸的人，还是贫瘠星上被过度劳动压榨得麻木的人，到最后，弹簧压到极致就必然会反弹。

所以我对帅哥想做的事还挺支持的，最起码提前铺垫，还能减少变革带来的流血牺牲。

扎德那斯的目光局限在星盗团这一方窄小的天地里，关注的也只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但他到底也是三大星盗团的首领，稍微冷静一下，就能理解帅哥和我话里的意思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又掺杂些许质疑，他冷冷道：“很好，我就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作为红冠的最后一任首领，红冠并不是毁在我手上的，回头我对查理殿下也能有个交代了。”

扎德那斯这话说完，我和帅哥互相看了一眼。

扎德那斯怒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和你没有关系。”帅哥面瘫脸道，“扎德那斯，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剩下的交接事宜，可以用终端解决。”

“你现在是在赶客吗，想我来就来，想我走就走？”扎德那斯又气得直咳嗽，脸涨成了猪肝色，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我白养了你这白眼狼！”

“白眼狼总比白莲花好啊。”我笑嘻嘻地给扎德那斯递了一杯温水过去，“起码不用你费心‘庇护’，也不会给你拖后腿哦。”

回答我的，是扎德那斯翻的两只白眼。

这场谈判虽然只花了一天时间，但这一天里却决定了一件对未来局势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红冠星盗团的易主——从此以后，扎德那斯·塞木大首领就是过去式了。

从jp-108星离开，扎德那斯等人又回到红冠总部待了一段时间，处理好交接的工作后，扎德那斯就带着私人医生凯瑟琳彻底消失在星际里，没人知道他到哪儿养老去了，终端也再也联系不上。

凯瑟琳似乎也对帅哥死心了，她说乔诃已经变得不是她认识的乔诃了，她从未对帅哥如此失望过……其实要我说的话，不是帅哥变了，而是她终于不带滤镜地去看待帅哥，从而认识到真正的他，可喜可贺。

至于那三名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