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并且会白白断送他的前途。
马耀辉抬起头,疑惑的问道:“是清河让你来救我?”
想到那人一本正经要去送死的模样,石诚不由哑然失笑:“不是。他想要率众去火车劫囚,半路被我派人拦截。马司令,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允许他做傻事,希望你能明白。”
马耀辉讪讪的收回目光,苦笑了一下,了然点头:“我明白。”
如今只剩下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一是任由政府处置,二是听从张石诚的安排。也罢,就照他所说的,去英国躲一躲也好,他被卷在国家这个不停运转的大机器里,已经很累很累了。
元清河被反绑双手蹲在黑暗中,后背已经汗湿,他在墙角找到一枚生锈的铁钉,悄然捡起放在手里,一点一点的研磨捆着他双手的绳子。于大木蹲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冷汗,帮不上师座什么忙,只能暗自给他鼓劲。
突然,铁门“咣”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黑衣人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元清河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将要将他带走。
“我/草/狗/日/的,你们要干什么!”于大木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此时颇为滑稽的一跳一跳的追出来,吼道:“有种冲我来啊!放开我们师座!”
“老于!”元清河回头吼了他一句:“留在这等我。”
他脚步有些急,因为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隐隐猜出了端倪,此时只是迫切的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此处是码头一个闲置的仓库,那两人带着他拐出了黑暗的巷子,来到空旷的码头上。
黎明前的天空中隐约闪烁着两点寒星,他被料峭春风吹得浑身发冷,然而在看到那个拄着拐杖孑然独立站在海边的熟悉身影时,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脏瞬间就被冰冻在胸腔里。
果然是他!
元清河被带到石诚面前,立刻就被松了绑,双手得了自由,他默然的垂下头,来回揉捏着被粗麻绳勒得发红的手腕,一言不发。
简直就是太天真了,张石诚是何等人物?他从来就未曾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过自己的决定,既然他一早就不允许自己去救人,那又怎么可能突然放行?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可笑的是自己,不顾他的劝阻奔出来,竟然还带着满腔的负罪感,想想,就觉得可笑。
石诚只是淡笑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借着黎明的微光,看着他瞬息万变的眼,知道他在生气,便用拐杖朝栈桥方向一指,说:“他在等你。”
元清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瞬间愣怔在那里,因为马耀辉正拎着两个大皮箱,站在栈桥尽头冲他招手。
“你都做了什么?”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话一出口竟然像是质问,他立刻就后悔了。
石诚笑道:“总比你去送死的强。我打算送他去英国,船就要到了,快去吧!”
元清河和马耀辉站在栈桥上说了许久的话,石诚远远看着,江面风很大,他有些瑟缩的拢了拢衣襟,真冷!
黎明前的江面上映衬着淡蓝色的天光,一艘巨轮破开看似宁静的江面,缓缓朝岸边驶来。码头上的脚夫已经开始上工了,卖早餐的小贩推着推车,推车上的蒸笼蒸腾着白色的烟气。
轮船在码头靠岸,甲板上飘扬着红白蓝三色交织的米字旗,在黯淡的晨曦中显得分外鲜明。
“我要走了。”马耀辉握了握元清河的手,朝石诚的方向望了望。
元清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见石诚依旧很有耐心的等在那里,一手插在大衣兜里,身子前倾,用拐杖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着什么。
“你爱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祝你好运,清河。”马耀辉弯腰提起石诚为他准备好的两大箱行李,在人群摩肩接踵的码头转身,朝那辆英国货轮走去。
等到马耀辉登上了船,站在甲板上无限留恋的朝岸上回望了一眼,身影消失在船上船下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元清河才将一截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他大步朝来时的路走回去,经过石诚身边时,并没有停留。
石诚看他一阵风似的从身边经过,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由一愣,他尴尬的站在晨风中,有些不知所措,自觉今天这件事,自己是做得有点过头了。
一抬眼,却发现元清河站在不远处挑着眉毛看他。
石诚不情不愿的跟上去,讪讪的看了他一眼,径直将他领到车边。
刚一坐进车里,元清河冷然对那司机说道:“你出去。”
开车的司机正是夏庚生,昨晚也是他带着一帮手下半路拦截了押解马司令的火车,炸了那一节车厢,将政府的人尽数灭口,把马耀辉给带了回来。此时骤然听见元清河的话,不知如何是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石诚。
见石诚默然朝他点点头,他也只好领命下车,径直离去。
车里一下子陷入滞重的沉默,两个人四目相对,什么都不说,单单只是凝视着对方,都在等对方开口。
石诚茫然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他被初春的冷风吹了小半夜,鼻头冻得通红,眼泪一直要往外涌,此时骤然挪到温暖的汽车里,顿时缓过气来。见元清河面无表情,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抽了抽鼻子,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下一秒,一双干燥得有些开裂的唇就欺上来,印上他的。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传递给他一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