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小孩儿,算什么?”
我不回答。
“我去见过他,他不适合你。”
我悚然一惊:“父亲,你对他…”
“我不至于对小孩儿下手。”父亲语重心长,“他太小,就算你喜欢他,他不见得一样待你。而且这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不会甘心永远跟你,你现在看不出,但我见过的人,多过你吃过的饭,日后你会明白。现在他没办法,你可以关着他,等他长大了,你怎样办?”
我笃定的说:“他是我的,长大了也一样。我要关他一辈子,就关他一辈子,他跑不了。”
父亲叹口气,叫我:“阿迅…”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发热,却不肯服软。
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脾气和他一样,成年后,与他和睦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再未如我小时候一样叫我‘阿迅’。
他说:“我们这些人,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活,身边人是最重要、最信的一个。我与你母亲…”我母亲生下三弟,为父亲挡了一枪去世,是父亲一生憾事,“你如果认定了他,我自然无话说,我们罗家人是死心眼的,你最像我…”
“是。”
父亲讲:“现在你为他,恐怕刀山火海都肯闯…阿迅,我不是怪你,我只怕你看错人,日后吃亏…”
我摇头:“不会,我信他。”
“阿迅,你大了,不听话了…”父亲燃起一根烟,“别的你不肯听,这个你得听我。你喜欢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来,不要在自己身边养条小狼崽子。”
“我不要别人。”我一味拒绝,“我只喜欢他,我相信他,他不是狼崽子。”
父亲最后挥挥手让我出去。
再过没多久,父亲去世。二弟十二岁,三弟八岁,只我一个可撑起罗家。父亲入土那日,我们三人站在父亲墓前,他们怕极了,又伤心,一人抱我一边胳臂,哽咽的问:“大哥,大哥,我们怎么办?”
我答:“不怕,有大哥在,大哥会保护你们。”还有方。
罗家家大业大,自然也树大招风。父亲意外被人谋杀,谁也未料到,谁也都想从中渔利。一夜间,外围一点的场子都反叛、或被蓄谋已久的人抢了地盘,我都得扛起,笼络了帮里老人新人,枪林血雨里来来去去。多少人欺我年少,每日与他们阴谋算计、笑里藏刀,不知下一刻是生是死,拼命想力挽狂澜。
只有在方身边,我才稍有放松。
他总不会害我。
再后来,我在医院醒来,摸摸右胸伤口,便后悔,当时未听父亲一言。
我真养了一条狼崽子,就等时机咬我一口。
美梦初醒。
我出院后,再不愿见他,用最狠辣手段,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收拾一切敢背叛我、背叛罗家的人,立下我掌权的威势。半年时间,混乱局面已平息,罗家地盘比以往全盛时还大得多,只可惜没有可信的人用…可惜如此我仍忘不了方。
有手下讨好的问我:“罗爷现在还缺什么?”
我感慨:“缺一条忠心的狗。”
再见到方,是他被人带回罗家老宅来,浑身赤`裸,乖顺的低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看我。
带来他的人讲:“罗爷,这条狗一定忠心。”
竟敢这样对我的方!
我怒发冲冠,一枪打死那人。
方神情变也不变,死人一般静静跪着。当时给我一枪的勇气去了哪里,谁把他教成这样?我越看越气,讲:“打断腿扔出去,以后不必回来了。”
大雪天,他被扔在罗家大门外。我站在二楼看他挣扎着爬回来,心中几欲滴血,将窗框都捏烂。
我真心待他,换来他一枪;如今却被人教成这样,自甘下贱…他要做一条狗,我就让他做一条狗,看他到底多忠心…
我找人轮`奸了他。
在一边看着,折磨他也折磨我,到第二个人便气的看不下去,扛了他走。如此都不反抗,或许我真能留下他,不怕他再反咬一口…
多少犹豫挣扎,日夜萦绕在心中。找来许多男孩子上床,只为忘记他,直到他被其中一人刺伤,重伤躺在医院,我终于明白,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没有他。
看不到他,令他离开我掌控,我是不行的。
但我也不敢像当初一样爱他。
我受不了他再给我一枪。
我受不了。
后来的日子非常平静,方对我无微不至,我却总不能相信。
他究竟是真心,或者真的被人教的太好…夜里醒来,走到他的房间,将手放上他脖子,慢慢摁下去。他血管在我手掌下跳动,嘭,嘭…全副身心都在我手中,再跑不了,再不能够伤我…
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确确实实不能走得了。我不允许他走,他永远、永远、永远得在我身边,为我活着。我可给他一切,除了爱他,除了放他离开。
如此才安心。
十几年过去,方最后还是长大了。
鹰总是想飞的,有风来,就可展翼翱翔,再不回头。
如同父亲说过的,他是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
也如父亲所说,我们并不适合。
我应当找温柔懂事的人,沉默跟随我脚步,永不拒绝我,愿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