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也算难兄难弟了。你快去吧,我也上去拿扫帚了。”
“等一下,食堂太远了,你这样跑来跑去太累了。你跟我来。”沈若凡拽着陆泽校服的袖子,陆泽乖乖跟他走了。
沈若凡拉着陆泽绕到教学楼后面,没走几步就看见一间小平房,因为树木遮挡,陆泽平时都没注意到。房子前面停了一辆三轮车,车把两边都挂着灰色的麻袋、陆泽看了其中一个大一些的袋子,里放的是一些易拉罐和塑料瓶。三轮车后面载着两个巨大的深绿色垃圾桶,车的侧面还挂着扫帚一类的东西。
“大婶在吗?”沈若凡朝屋里喊了一声。
“哎,在呢!啥事情呀,娃子哟。”一个女人应声从里面出来,虽然带着口罩,但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纪了。不仅黝黑的皮肤上已经有纵横的沟壑,连鬓角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了。也许是因为对方语速太快,陆泽并没有完全听清她的话。
“大婶有个事想麻烦您一下,我倒垃圾的时候袋子破了,垃圾撒在食堂前面的那条路上了。您过去的路上顺便帮我扫一下行吗?”
“我以为啥子事情呢!行呢,我正准备去那边运垃圾呢。你不过来说,我看到了也会扫的。”大婶很爽快。泽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没听清了,因为对方说的好像是哪里的方言,这次直接没听懂。
“那谢谢大婶啦,您忙吧,我先走了。周五我再把瓶子给您送来,这次好多呢!”
“诶诶,谢谢娃子啊。”
“不谢!”沈若凡拉着陆泽走了。
“可以啦,这位大婶每天早上都要把学校各个楼还有食堂和宿舍的垃圾运到我们倒垃圾的地方,路过食堂的时候她会帮你扫的,放心吧。”
“她刚刚说的是哪里的方言吧,你能听得懂?”
“对,我和这位大婶是老乡。因为奶奶在家有时也会说方言,所以大概听得懂。但是我没怎么在那边住过,所以只能听得懂,不怎么会说。我们班上饮料瓶子都堆在后面,可是没人愿意去废品站卖,因为来回车费就抵上卖废品的钱了。我恰巧看见这位大婶捡过瓶子,所以每个星期给她送过来,渐渐地就认识了。”
“你们可以把瓶子什么的装好,让每天负责倒垃圾的同学带过去。大婶每天不也是要过去那边么,省的你每星期跑。”
陆泽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沈若凡却说:“嗯,我也想过。但是后来大婶告诉我,我们倒垃圾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大爷在那儿收瓶子了,她不好意思再去那边找瓶子罐子了,所以每次都在没有直接送去的垃圾里找。”
他们懒得去卖的瓶子罐子,有人却需要费心费力才能得到,陆泽有点感慨。
沈若凡说:“如果你们班也有不要的饮料瓶子纸箱之类的,也可以送来这里,方便些,也能帮到大婶,大婶家里有点困难。”陆泽本想问什么困难,但是见沈若凡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多问了。
沈若凡朝手背呵了口气,搓了搓手:“天这么冷,你快上去吧,我也要去卫生区了。”
寒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按照陆泽的感觉,天气已经挺暖和了,可是沈若凡却觉得天气还是很冷。没怎么多想,陆泽握了握沈若凡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因为是冬天,天气冷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同志,都立春了!女生手脚冷我见得多,男生还真是头一次。少年,你阳气不足啊。”陆泽调侃,本想再说一句“少撸多补”,但是对着沈若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真是的,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我欺也,和沈若凡在一起自己也变成社会主义五好青年了,跟陆渊李唐在一起就不知节操为何物了。
沈若凡知道陆泽又在调侃他,这个人真是的,老是取笑自己。“你……”沈若凡刚说了个你字,就被陆泽的举动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了。陆泽拉着他的手揣进了校服外套里面。
“暖和吧?”陆泽笑,带着一点小得意。陆泽校服里面穿的是一件厚羊毛针织,温暖又柔软。沈若凡从没和同龄人这么亲密过,仿佛彼此呼吸相闻,他的手掌下是陆泽的腰侧。诶?手掌下?
“啊!”沈若凡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有一块抹布,虽然是奶奶的手帕做的但也不能改变它已经成为抹布的事实。沈若凡立刻挣开陆泽,把手拿了出来。“怎么了?”陆泽也吓了一跳。
“我手上还拿着抹布呢!你衣服都弄脏了吧?!”
“没事没事,我衣服好久没换了,比抹布还脏呢。”早上刚换衣服的陆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废了好大劲才洗好矜贵的羊绒衫,陆泽家的阿姨表示你就装逼吧,反正不用你洗。)
“你快回教室吧,早读课都过一半了。”
“那太不够意思了,我陪你去擦地板!”
“不不不,就一块口香糖,一下子就搞定了。你过去也帮不上忙,快上去吧。”
陆泽哼着小曲儿回到了教室,心情极好的他决定再读一会儿李白大大的诗,完全不记得现在已经是英语早读了。于是在周围同学的侧目之中,陆泽声情并茂地朗诵起了《蜀道难》。巡视到这一排的英语老师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微笑地走了过去,周围同学心里暗呼:“老师你果然偏心!”
下了早读,陆泽去六班找闻悦鸣。
“同学你好,打扰一下。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闻悦鸣么?”陆泽问坐在窗边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