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毕业论文完成得差不多了,同时谨记着宋野的话,如果选不对合适的导师,即使是在北大读研究生,也极有可能是浪费几年时间,而且他选的那位导师比较热门,他自己的本科院校和其他保送学生比起来又是稍显逊色的,自己就也很担心到时双向选择,导师会看不上他,因此更是一定要做最充分的准备才行。
除了毕业论文相关,其他时间他就把这位老师出版过的书籍、发表过的论文、早期和近期的讲座资料等等等等,只要能找得到的,都仔细看了一遍,已经密密麻麻做了两个厚本子的笔记。
宋野还教他给导师发了两次邮件,除了知识x_ing相关的内容,其他措辞,都是宋野一字一句地教他怎么写的,第一次导师没有回复,第二次导师不但回了,还同意和他见一面,约在了统考生们复试结束后的下一周。
在这种“有目的”的交流上,曲燎原远不如宋野懂得话术技巧,和同龄人交往他是自来熟,天然x_ing地就能讨到身边人的喜欢,但对师长们不行,这和他小时候不够“优秀”、调皮捣蛋学习不好、常年被宋野这样“对门的孩子”碾压,心里总觉得长辈们不可能会发自内心地喜欢他,是有一定关系的。
宋野就不同,在许多人看来,他在师长们面前总是有心机地在表现,就是居心叵测的功利派。这种看法,中学时曲燎原就听别人说过,他是不认同的,不只是他对宋野的恋爱滤镜,更是因为他知道宋野不是外人眼里的那种人,有的人天x_ing就是不擅长或不屑于搞平级/同龄之间的社交关系,总是和身边人保持着疏离的关系,但在处理上下级/职场关系上却毫无问题,这类人就很适合高效率的团队协作,工作中会很专一而心无旁骛,宋野在曲燎原眼里,就是这类人,并且宋野的这种特质在他的眼里,显得十分迷人。
“曲队长,”也在宿舍复习的尚扬拿着联考模拟卷走过来,问曲燎原行测题,说,“你给我看看这道题怎么搞。”
是一道图形推理题,曲燎原琢磨了一下,找到了其中规律,给尚扬讲了讲,又顺便和他说做这一类题目的思路技巧。
返校后迅速瘦了五六公斤的金晓旭和另个舍友,两人也都从各自桌前扭过头来,伸长了脖子听曲队长讲题。
公安联考和公务员考试内容接近,也要考行测和申论,另外还要考公安专业知识。上一届学长们考完试,就把用过的真题和复习书都送给了学弟们,宿舍里以前就有好几套卷子,几个男生去年就闲着没事一起做过玩。
当时曲燎原就表现出了十分惊人的考公能力,虽然没有正式的模拟考试,只是做着玩,但他随便做了几部分行测选择题,准确率就接近百分之九十,申论试做了几道对策题,并简单口述了应用文和大作文的思路,然后对比参考答案,得分点几乎全中,宿舍几个男生当场跪了——
感恩学校吧!这种人就只配保送,绝对不能让他参加联考!
于是现在复习阶段,曲队长除了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还要顺带教一教舍友们做行测和申论。
三月下,春风乍起。
北师大的复试和中传撞了时间,因此曲燎原接到康明的电话,说他现在就在北京西站时,还以为他是陪女朋友来复试。
但并不是,康明一个人来了北京。
“她家里人陪她来,我没和她说我也来北京。”他对曲燎原道,“我心烦,来帝都逛逛。”
曲燎原道:“你从车站出来,到北广场,坐320路公交车,只坐三站,到公大站下,我现在去站牌接你去。”
康明重复了一遍线路,问:“晚上睡你们宿舍行不?”
曲燎原说:“只要你不怕被半夜抓出去枪毙,就行。”
康明:“……”
曲燎原感到他不是开玩笑,道:“你不会没地方住吧?”
康明理直气壮道:“真没有,我早晨随便买了张高铁票来的,现在剩下的钱只够再买一张回家的票,武汉都回不去了,我还以为能跟你挤一张床睡,顺便还感受下警校生活。”
曲燎原:“……”
这问题就很严重了。
曲燎原把几个月的实习工资一股脑交给了高秀月,饭卡里充了两个月的生活费,银行卡里只留了两千多块想当零花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宋野上个月在北京留的那几天,曲燎原为了泄愤去住了希尔顿,把两千多块花掉了,最后一天还是宋野自己去刷卡续的房费。宋野走时还问他用不用转钱给他,他觉得用不到,没让宋野转。
啧,现在康小明即将要露宿街头。
曲燎原看了看手机银行的余额,还有两百多块,在学校附近找个小旅馆让康明凑合一晚,请康明吃碗老北京炸酱面,是够的。
他出门到了公交站牌,康明几乎同时就也到了,下车就单手捂眼睛,道:“太闪了吧!这国徽!”
曲燎原是有点故意想在老同学面前耍帅的意思,穿着制服没有换,心里很高兴,表情还很严肃,说:“正经一点,在外面不要闹。”
康明没有行李,只背着一个双肩包,也不用急着找落脚的地方。
“刚才我在公交上给姚望打电话了,他宿舍有空床,他说他现在过来,要请我吃饭,”康明大言不惭地说,“让你沾我的福气,晚上带你蹭饭去。”
曲燎原从去年回去实习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见过姚望,偶尔在微信上聊几句。
这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