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先忍不住笑:“打电话有什么用,你还能飞到车上来?”张志平不说话了,直直地盯着他,忽然狠狠把人搂进怀里。吕小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不开心,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好了,我会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的。不过我家在山里,可能信号不太好。”
过了半天才听到张志平闷闷地回应:“嗯,下次带我回家好不好?”
“……有机会的话。”
停止检票了。张志平失魂落魄地去搭地铁,却是意外碰到了杨婉晴。他想起哥哥上次提点他的话,勉强振作了j-i,ng神,决定探一探虚实。仔细想来,杨婉晴实在有太多可疑的地方,由不得他不怀疑。
杨婉晴挥了挥手:“平哥,好巧呀。”
张志平道:“来送李卓然吗?”
“不是,我送室友。卓然上周就回家了。”说完她揶揄道,“看你愁眉苦脸的,你才是来送男朋友的吧?”
“我……欸,你为什么知道?”
“你男票亲口告诉我的,上次在x舍。”
张志平一直以为吕小先不愿意对别人宣布他们两个的关系,因此无意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开心得不知如何形容才好,适才的沮丧一扫而空。杨婉晴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没戏了,恐怕对这个恋爱脑的家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真是个笨蛋。
两人沉默地搭乘同一辆地铁。张志平美滋滋好一会才想起正事来,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上次那个倒立的鬼,没有吓到你吧?”
杨婉晴笑道:“没有。最后你抓到它了吗?”
“端午之后它就不见了。”张志平意有所指,“你胆子还蛮大的嘛。”
“平哥,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
张志平和她无言地对视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杨婉晴恨不能拿锤子敲他的脑袋:“为什么?”
“很多次我抓鬼,你都在现场。之前只以为是碰巧,现在回想起来才感觉不对劲,你在那里是有什么目的的吧?还有那次的硬币,你对它动过手脚。”
杨婉晴做了个深呼吸,克制着脾气道:“我的确有目的。我是虚构社团的干事,id心外三道,我在现场是因为要对你进行考核。难道上次在x舍你没有意识到吗?分明群里通知过会有干事到场协助啊!”
张志平在两天后拿到了虚构社团的录入通知书,是杨婉晴给他的。本来这东西压在她手里,应该开学之后再发下去,但她想先给张志平,以赢得他的信任。
张志平对她的干事身份是没有怀疑的,可是若说那些鬼和她都没有关系,他却是不能肯定。毕竟,在她外出比赛的那段时间,学校里可是干干净净,一个鬼都不曾出现。
杨婉晴听了他这话,实在灰心丧气,怒道:“随便你信不信!我看你的脑袋被门夹过,到底谁才该被怀疑,劝你假期的时候好好思考思考。我走了。”说完拉着行李箱就奔赴校门而去。
张志平若有所思地目送她离开。
放假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就走到尾声。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了,吕小先面无表情地往灶台里扔着柴火,心中默默想着该带的东西是否带全了。
十几分钟后,他掀开锅盖,从里面取出几盘黑乎乎看不出形状种类的菜来,都是上顿剩下的。摸索着拉开灯,昏暗的光芒并没有给这y-in森的厨房带来多大改观,但好歹是一点亮,他把食物搁在灶台旁的柜子上,站在旁边食不知味地咀嚼吞咽着。
其实若不是为了照顾那个老太婆,外加这边的生食太脏,他才懒得烧菜。她还没起床,一会直接走吧……吕小先这么想着,突然后背上被狠砸了一下,搞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转过身去,就看到佝偻着腰,全身都干瘪的人儿站在他身后,正缓缓收回举起的拐杖,她萎缩的嘴唇蠕动两下,沙哑地骂道:“婊/子养的,把灯关了。”
吕小先转过头去接着吃饭:“电费我缴过了。”
老太太缓慢坚定地挪动两步,凑到餐盘边,响亮地碎了一口唾沫进去,又将手一挥,密密麻麻地白色虫子从菜里钻了出来。
这下的确是吃不成了。吕小先放下碗筷,语气和神情都是淡淡的:“外婆,我要回学校去了。下次放假再回来。”说完他没再理会对方,走出去抓起背包,一路穿过昏暗的、到处透露出不详气息的破败屋子,离开了。
外面是y-in天,可那种程度的光已经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定了定神,这才赶往汽车站。说是车站,其实只不过是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前面的空地,大巴车每天会经过一次,时间不定,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都有可能。此刻才八点,吕小先孤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并不很急,反正从这里到火车站,要倒车三次,耐不住性子可是会崩溃的。
待最终抵达火车站时,已是晚间十一点了,吕小先颠簸了一整天,绕是他体力再强,也有些撑不住。买好车票,便去卫生间里先洗了洗脸,试图清醒一下。s-hi漉漉地抬起头,他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了张志平。
吕小先很惊讶地回过头去,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难道他已经累得出现幻觉了?
张志平抽出纸巾,上前两步给他把脸上的水珠吸干了,笑道:“喂,这是什么表情?刚刚叫你也不理我,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