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先前还是笑容可掬的和蔼模样,转眼便阴沉了脸色,细小的眼中透出微不可察的奸诈与阴险,捻了捻右侧的一撇胡须,笑道:“女儿啊,你可看到了?这姓游的小子枉读了那么些年的圣贤书,却是一点礼数都不懂,这样的人可不值得托付终生啊!”
陈素素略有不甘地朝游青瞥了一眼,咬唇看向县令:“父亲,你喊住他做什么?”
“这你就别操心了,回房去好生想想,死了这份心才好。”县令眯着眼笑道,“待你相通了,为父便替你应下知府大人的提亲。”
陈素素眼眶顿红:“父亲!”
“好啦好啦!别耍小性子啦!那秦公子哪一点不强过这不识好歹的臭书生?”县令笑容倏地收住,扬声道,“送小姐回房歇着!晚饭就不必出来吃了,给她送进去!”
陈素素顿时变了脸色:“父亲!你要做什么!”
帘后迅速走出来两名家丁,一左一右一言不发地架住她便往里走去,陈素素脸色刹时发了白,挣扎着回头喊:“父亲,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何要软禁我?游公子你快回去!”
游青缓和了脸色,对陈素素拱了拱手:“多谢陈姑娘挂心。”
陈素素担忧地看看他,又焦急地看看县令,挣扎中眼中溢出水汽:“游公子你站着做什么?快走啊!”
游青视线转向县令,面露冷笑:“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是不知县令大人这是在唱哪一出?”
县令见陈素素被拖了下去,捧着肚子对他哈哈大笑,笑得脸上的横肉悠悠乱颤,随即肃容高喊:“来人呐!把这贼人押上公堂!”
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声响,游青冷眼扫视公堂上方题着“明镜高悬”的扁额、两侧手执刑杖的衙役、高座上抚须而笑的父母官,还有案上方方正正的惊堂木,温和的气质消失殆尽,冷声道:“县令大人这关门审案,审的是哪门子的案?意欲给小生安上何种罪名?”
县令微微眯眼:“欺老凌弱、□妇女?还是行窃为盗、杀人放火?或是辱骂命官、藐视朝廷?呵呵呵……游公子,你喜欢哪一条?本官成全你!”
游青眼神冰冷:“大人将本朝律法置于何地?!”
“山高皇帝远,本官就是律法!”县令话音刚落,猛地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游青眉头微蹙:“举人见父母官不必下跪,县令大人记性可是差了?”
县令嘿嘿一笑:“还要本官再说一遍吗?在这里,本官就是律法!”
游青面色微沉,随即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左右各出一名衙役,走过来将刑杖抵到他膝盖内侧,喝道:“跪下!”
游青半分未动,直直望着高坐上方的县令:“大人意欲攀附权贵,可是游青无意间阻了你的路?”
县令两道三角眉齐齐上挑,哈哈大笑:“聪明人活不长久,游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还不给我跪下!”
两根又粗又沉的刑杖闻声重重落下,准确无误地狠狠敲在游青的膝盖窝处,立时氤氲出淡淡的血丝,游青脸色顿时煞白,猛地一个踉跄,咬着牙硬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有跪地,抬眼看向县令的目光愤怒至极,咬牙道:“我无意娶陈姑娘,是你将我喊来,如今又滥用私刑,这是什么道理?!”
县令见他仍笔直地站着,顿时面露怒容:“跪下!”
膝盖后再次遭到重击,游青紧皱眉头闷哼一声,唇角顿时溢出鲜红的血液,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第三次重击紧随而来,声音比前两次更为沉闷。
游青闷咳一声,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身后的两名衙役迅速用刑杖将他抵住,教他无法再从地上站起来。
游青没想到竟会招到这样的飞来横祸,挣扎了数次都无法动弹,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县令站起身,踱着方步从堂上款款走下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微笑起来:“我那死心眼的女儿还真是让我这做父亲的头疼,要让她死心,那就只有委屈游公子了。”
游青冷眼看他,紧抿的嘴唇染上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县令眯着眼看他,啧啧摇头:“我女儿倒也不眼瞎,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就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游青眼中俱是厌恶之色:“废话不少!”
县令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那傻丫头看中你的相貌与才华,本官便毁了你的相貌与才华,如何?”
游青继续冷眼看他,只恨自己平日里只知读书写字,却手无缚鸡之力,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县令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上前,制住游青的挣扎将他整个身子控住,又有一人走过来,手中竟是一把名晃晃的匕首。匕首的寒光从游青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