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那人看见那个如同玩偶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寝宫时，就已经觉得上天已经开始给自己下惩罚了。这几日，每次睡着，都会反复梦见那座被烧光的村子，曾经偷偷给自己塞过糕点的阿婆被房梁上的柱子砸到背上；妇女的尖叫，孩童的哭喊，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满屋子的玩偶如同跳舞般在房间里旋转跳跃，双手伸到自己的脸前，抓住他的脖颈，让他一命换一命；还有那个每次都用羡慕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女孩，被扒光绑在柱子上，眼睛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又一次被惊醒，祯瑞和奉鸾站在他的床头，奉鸾在他床头放上了只食梦貘。那只食梦貘吃的津津有味。

祯瑞问：“你辛辛苦苦抓这只食梦貘干嘛，把这梦吃了，他就梦不到了，他要是好了，不让位了，李苡真还得过几年才能上位，你也不怕夜长梦多。”

奉鸾叹息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这老皇帝有点可怜。”

“神仙是不能随意改变人类的变数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减轻点痛苦，这心病已经深种了，这只食梦貘还小只能吃梦，还做不到吃梦魇的地步。就让他今晚做个好梦吧。”奉鸾拍了拍食梦貘的脑袋，食梦貘识趣地跳到奉鸾身上。

“我们走吧。”祯瑞把那只食梦貘拎着后颈，给塞到自己袖口里。

“一只食梦貘的醋你也吃吗？”奉鸾好笑地问。

“别说食梦貘了，要是有蚊子叮你的血，我也得把他大卸八块。”祯瑞恶狠狠的说。

说着环抱这奉鸾的腰，飞出了龙寝，龙寝里面有东西对奉鸾有影响，自己的法力强感受不到，但是呆久了对奉鸾一定不好。和奉鸾看过老皇帝的梦，知道老皇帝的心病所在后，两人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日，那颗丹药送来了，老皇帝嗅到那股血腥味却笑了，张开嘴把那丹药吞下。笑着吃了那孩童的心脏凝成的丹药。久经沙场，这只熟悉的血腥味，让老皇帝更加兴奋了，面色红润的不行。下面的人都看呆了，好久没看过老皇帝这种样子了，激动，兴奋，热情，感觉就是那个驰骋疆场的无畏大将。

随即就兴致来了，叫上了文武百官一同去猎场，自己亲自上阵s,he杀了三只猛虎，一只黑熊。看的下面的人一阵恶寒，这老皇帝不是不行了么，怎么又如此j-i,ng壮有力。

奉鸾坐在树枝上问祯瑞：“这老皇帝怎么突然这么兴奋了，不会是那药真的有什么神力吧。”

“那药有用才怪呢，你还真是蠢，你看不出来那个月儿，就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儿吗？”

“所以我才问啊，难道她不想报仇吗？往里面放什么流光返照的药。吃了先兴奋然后再死。”

“没有，她的选择是让老皇帝生生世世都受到妻离子散的痛苦，下面是这样审判的。吃了童男童女，他将一直轮回于畜生道，等到了人道时，还继续受妻离子散，儿女抛弃之苦。”祯瑞说。

“可是这样的话，月儿也要受这种苦，而且最主要的是，老皇帝吃孩子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是为了治理国家啊。”

“是啊，所以这就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说到底还是月儿目光太浅，他没看出来老皇帝的真正目的，她对老皇帝的仇恨太深，蒙蔽了双眼，对他的偏见太深，看不出他的好处。”祯瑞一边捋着奉鸾头发玩一边说。

“你干嘛一直揪我头发啊。”奉鸾把祯瑞的手打到一边。

“你又不让我亲亲，又不让我抱抱，连玩头发都不让吗？”

“那是当时方笙就在你屋里，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是他二爷，你是他二n_ai，当着他的面互相亲密一下怎么了。”

“你才是二n_ai！”

“你是。”

“你是。”

“你是。”

“我们俩跟俩傻子似的。”奉鸾觉得两个人蠢得不行。

“那也是一个傻爷一个傻n_ai。”祯瑞丝毫不让。

“蠢得你啊。说正事，你之前说老皇帝是想让李苡真这个没什么野心，天真善良的人当自己的接班人，怎么现在又这种兴奋的展示自己的活力。他就不怕夜长梦多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奉鸾很久了，一直以来，来皇帝都是对李苡真极好，似乎就是想让他称帝，但又时不时的暗中给他制造一些麻烦，按他的手段，这李苡真早该登基了。

“道理很简单啊，他的原则就是当皇帝若是有野心没实力的人不如一个天真善良的人。”

“啧，我本来猜到的。”奉鸾其实想过这种可能，可是这样不就相当于人类的斗兽场了吗？把自己的儿子们当作猛兽，把他们仍在自己圈住的笼子里，自己看着他们撕咬。

“对~”祯瑞故意拖着长音回答：“我家二n_ai，最~聪~明~了~”

“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