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这种存在吧,就像一颗从根部坏掉的牙齿,不忍心拔就天天发炎肿痛,折磨得你半死不活。狠下心拔掉,虽然开头会难熬几天,但后面绝对如释重负、宛若新生!”
辛嵘听到他的比喻,深潭般的黑眸起了一丝波动。
也许对于谢知含而言,他就是那颗不得不拔的、彻底坏掉的牙齿。
“当然,我说的是智齿。如果拔的是恒牙,那又不一样了。”
“你拔过牙吗?”辛嵘忽然问他。
“嗯,几年前拔过智齿。”
难怪能说出这么贴切的比喻,没有亲身体验过,绝对生不出这种感慨。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
颜斐轻笑:“要不我给辛总讲讲我拔牙的糗事?”
辛嵘没有意见。
颜斐于是绘声绘色、极其夸张地讲述了自己拔左下智齿的血泪史。
“就听那个钻子样的东西咚咚地响,感觉跟砸墙一样……脸肿了两天,嘴里都是血泡,晚上疼得睡不着,爬起来找布洛芬(镇痛药),吃了两粒。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更痛了……”
“连喝了一个星期的粥,实在饿得不行就吃红薯和芋头,现在看到红薯就想吐……”
辛嵘想象颜斐顶着一张半肿的脸龇牙咧嘴地吃红薯的场景,忍不住轻笑出声。
“辛总,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辛嵘笑意微敛,轻“嗯”了一声。
颜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到十点了。他翻着手边的书,温柔道:“那我最后给辛总读一段话剧台词吧,辛总可以躺在床上听,绝对有助入眠。”
辛嵘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在床上躺下,开了免提,等着颜斐开口。
青年有些低哑、沉郁的声音响起: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换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s-hi乎乎的/奇怪的气息
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
……
颜斐听着那头清浅的呼吸声,眼底浮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
辛嵘没有挂电话,他也不想挂,就这么静静听他睡着的呼吸声。
说来奇怪,他原本是怀着捉弄一下这个男人的心思。没想到,最先陷进去的反而是他自己。
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对他念念不忘。他以为自己不过是痴迷他英俊的皮相和那双笔直的长腿,可再次见面,心底压抑不住的喜悦却又分明暗示他,他对男人远远不是一时兴起这么简单。
颜斐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想要什么,就会立刻制定计划,想尽各种办法接近目标。对辛嵘自然也是这样。虽然频频受挫,但他也乐在其中,这是以往从没经历过的。
正陷入思索时,手边的电话忽然一阵震动。
屏幕显示有其他电话打进来,颜斐没办法,只好忍痛挂了辛嵘这边。
“喂,妈?”
“小斐,最近还忙不?这周末有没有空回家吃饭?”
“周末不行。”
颜斐翻了下桌上的日程表,他下周一才杀青,周末要从剧组赶回家里吃饭,估计够呛。
“下周一吧,正好我那天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