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新的农作物刚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开花,夏季来临,雨水又是特别泛滥,连着下了两个多月的雨,不单新种下去的农作物全部都被淹死了,北国近六成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食不果腹饿殍遍地。饥肠辘辘的难民们被逼到了绝路,奋起反抗,在北国境内又发生了好几十场声势浩大的暴乱。
南宫衍心力交瘁,颁布法令下去让北国的富商和大臣募捐银两救助百姓。可是那些肥得流油的富商和大臣们哪里肯顾及难民的死活,饶是南宫衍绞尽了脑汁,也不能让那些人将口袋里的银两全部吐出来,能够掏出四成的银两已经到极限了,几百万的难民,那些银两怎么够。不得已,他们只好又将国库打开,拿出税银来安置百姓,两场灾难折腾下来,国库里的银子去了一大半,就是他再野心勃勃,再咽不下心底的怨气想要攻打云国,也要掂量口袋里的粮食够不够,国库里的银两能不能支撑这场战争。
他让官员算来算去,得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打仗,若是打仗,国库里所有的银两都不够支付将士们的军饷。更何况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今年整个北国几乎算是颗粒无收,国库里的粮食都不一定够帮助北国的子民艰难的挨过这场大饥荒。北国秋天又短,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开始下雪了,如果今年的雪再下得密集一些闹雪灾,恐怕又是一场灾难,所以算来算去,都不能打仗。百姓饿着肚子,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还没等到上战场就先被冻死了饿死了,那不是让云国的人消掉大牙吗?
南宫衍从云国回来才发现他整个人废掉了,被南宫墨那么一踢,再加上他们婚礼那晚上被下了虎狼之药,导致他再也不是完整的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大展雄风让女人拜倒在他的跨下,心口一直憋着一股怒气,对南宫墨和钟晴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挥兵南下,将整个云国彻底摧毁,然而却有那么多的事情拖着他烦着他,现在看来更是让他恨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又是不行,难道就这么放过云国人吗?朕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将他害得那么惨,不彻底的将云国踩在脚底下,他难吐出胸中那股恶气。
“皇上息怒,真的没有办法,国库空虚,如果真的孤注一掷对云国发兵,另外几个国家趁虚而入,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请皇上三思。”
北国的肱骨之臣齐刷刷的跪在宽敞的大殿上,誓死不同意皇上发起战争,真的没有办法,北国现在内焦外患,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南宫衍脸上一片颓丧之色,眼底染上了一抹痛苦,整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一直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慢慢的说道,“朕仔细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皇上,真的不能发动战争啊,不然等待着云国的一定会是灭顶之灾。”
那些大臣离去之前,还不放心的死谏道,北国今年真的太艰难了,那些年迈的活了很久的大臣甚至都没有见过哪一年像现在这么多灾难过。
南宫衍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在这时,熙瑶明艳无双的容颜又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双眼睛里依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肆意嚣张的怒吼道,“南宫衍,这就是报应,是你们北国人作恶多端的报应!看到你们北国覆灭,我就高兴了,你们一定要死得越惨越好!”
尖利恶毒的声音宛若就在耳边,南宫衍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整个人这时候才发现他背后都湿透了。
然而那种真实的声音,那张清晰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南宫衍这一刻忽然心痛如同刀绞眼底染上了一层酸涩的雾气,想到那个因为他的宠爱而殒命的女人,难过得想要大哭,“熙瑶,你就真的那么恨朕吗?你的死也不是朕想看到的,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朕爱你,爱你也有错吗?还有墨儿,他凭什么对朕恨之入骨,若是朕不将他驱除出北国,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安然长大,你们怎么就不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呢?”
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窗外,有秋风呼啸而过,将发黄的树叶吹进了宫殿里,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冷情。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不管他有多么艰难痛苦,该发生的一切,根本就阻止不住。
时间如流水般飞快的流逝,转眼又到了年底,北国的大雪纷纷扬扬连着下了三个月,整个北国度过了最艰难的冬天。
一整年的时间,整个北国几乎都在灾难中度过,甚至有些人认为一定是得罪了神灵,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灾难,那些灾难让人胆颤心惊,北国这一年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足有几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