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刚打开扇子瞥了一眼,唇畔的笑意瞬间便消失无影,面上沉暗如有阴云密布。我心中陡然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泛上心头。
我试探着唤了一声:“皇上?”他没有答我,只将折扇重重合上,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仿佛在逃避什么,皇上有些步履匆匆,我冷不防被他撞了一下。眼见皇上的背影在青石阶下一转即逝,我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拿起那把折扇。
镂边湘妃竹扇骨,捶金扇面上淡淡绘着太液荷风。然而,上面却有几行新添的墨痕,题的是一首《咏笼莺》——
“何处金衣客,栖栖翠幕中。有心惊晓梦,无计啭春风。谩逐梁间燕,谁巢井上桐。空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
空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
我默默念着末两句诗,心里不觉痴了。回头去看,被风撩起一角的软帘内,床上的人睡颜明净却透出几分愁意。
多少人羡他出身富贵,锦衣绣带;羡他才华清绝,得蒙圣眷。他却说,自己只是被缚在金漆雕笼中的莺鸟,纵有云天之翼也无计施展。他说:“昭君至少有一次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必老死深宫不见天日。远嫁塞外也许并非坏事,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