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姨就先喂你吧,明天再开始自己练习,好吗?”
“谢谢阿姨。”
崔太太静静喂,张笑男静静吃,一会也吃完了一碗饭菜。饭后,他接过汤自己端着一口气喝完。崔太太松了一口气,平时至多喝两口汤水就不吃了,今天不仅胃口大开,还健谈了。
她收拾饭碗时随口问起,他是否在接受按摩治疗。
“嗯。”
“你真的……很坚强。主要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张笑男听她欲言又止,就想起崔凡。崔凡虽然给他带来深仇大恨,可他爱恨分明,加上崔太太曾对他兄妹两人爱护有加,所以,他对崔太太的敬意从没变过,崔太太对他的好,也从不拒绝。一向心直口快的崔太太,今天欲言又止难道与崔凡有关?
母亲是孩子心中的神明圣主,崔凡向她告罪求解脱又何曾不可能了?
张笑男第六感的方向一向不偏不倚,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料到,崔凡为了捍卫正义,再次拿出自己的声誉做代价。
崔凡离开陈辉威回来,脑海中一直回响着陈辉威那句语气笃定的猜测:你是担心,他是崔卫森?
他五雷轰顶下并不忘记求证:“如何得证便是?”
陈辉威毫不思索接口就答:“我只说你没见过的吧。不碰巧,前几天我经过张纲恒病房门口前,你父亲刚好从里面出来,嘴角上竟然带着诡异的笑意。”
在昏迷不醒的张伯伯病房内出来,竟然带着诡异的笑?
崔凡又是全身激颤。
崔卫森执意之事,任谁都动摇不了。怎么办?如何是好?
他神志恍惚回到家,踏上楼梯阶级,准备到二楼的书房找崔卫森,不料碰上母亲和他双双下来,迎面撞了个正着。
崔太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心慌慌的刚说出个“儿”字,崔凡就紧盯着崔卫森无力地问:
“是不是?”
崔卫森察言观色,眨了眨眼就说:
“妈妈这段时间为了张伯伯和笑男医院来回跑。她今天才刚回来,你有什么事情,让妈先用餐休息了再说。”
“不,我想你在妈妈面前,把话说清楚。”
“没大没小!”崔卫森转头温声叫太太先下去用餐。崔太太却难免紧张地反问了他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他轻松笑着:
“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哪还有什么大事?”
崔凡听着,不由轻蔑道:
“是啊,平平安安的就没什么大事,那张伯伯呢?张笑男呢?他们身遭不测,就要对他们落井下石,雀占鸠巢了不成?”
崔卫森深知理亏,在太太面前不好发脾气,只抹了一把渐愈青白的脸庞,王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孩子,忙了一天都累傻了,赶紧下去吃晚饭了。”
崔凡不想再给机会他耍太极,再说,耍这招他永远赢不过江湖老手。
一双黄金膝盖哐当一声就端正跪下,吓得崔太太连忙弯下腰扶去:
“这不是楼梯吗?危险。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崔凡反手握住母亲的双手,无比虚弱道:
“爸,妈,小丫……是我害死的!”
☆、139 张纲恒离世
一轮“告解”还没教人意识到它的真正含义时,新的一轮紧接而至:
“笑男,张伯伯的飞来横祸,也是因我而起……”
句句“告解”都人命关天猝不及防,崔太太要不是一向健朗,此刻晕头转向的想必早已一头栽下楼梯了,崔卫森对崔凡虽然常常绷着脸,可也疼在心里头,崔凡的“告解”一时也叫他心头乱哄哄的没个主意。他们瞪着崔凡,半晌才记得问起缘由。崔凡神情耷拉,清楚不含糊地交代说,他早已心仪于张小丫,两人双双到美国后,他想亲热她,遭到小丫的拒绝,当时喝了些酒,也许是酒精作用,他便对小丫使坏,万万没料,小丫心气高洁自寻了短见……
崔卫森问:
“那你告诉笑男实情了没?”
“只和他说,小丫自杀了,电话里头静默了一会,就传来一阵混乱的刹车声和碰撞声。”
崔卫森深深地揉了揉眉心。
“所以,小丫的死,还有笑男和张伯伯的事故,都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爸爸,你要帮我,只有你才可以帮我走出阴影,减轻我内心的审判刑罚。”
崔卫森明白他的话,事出突然也只万般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崔太太看得心寒,她呵着心头肉嗔他:
“儿子都这样子了,能帮忙的就赶紧手脚并齐行动了,你这还用的什么眼色?”
崔卫森又是气愤拂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我如何帮?”
“他说唯有你能帮得了,你便必能帮。儿,快说来听听。”
崔凡冷静了下来便叫母亲回避,他再和父亲好好商量。毕竟,崔卫森的野心和手段,心地善良的崔太太还未曾领教,说出来对她必是不轻的打击。崔太太在儿子心中,她永远是一朵雅洁的百合,他有义务给它挡去溅上来的污迹。
崔太太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她如果不掌握事态,也不心安。母亲的心,想必天生便与儿女一生荣辱与共。崔凡无奈,只好云淡风轻地暗示崔卫森,给张伯伯看好张氏集团。崔太太听不出任何痕迹,她松了一口气,说:
“宝贝,这个,爸爸自然会的,你放心就是。”
“如此……便好。我也会,一起努力。”
崔卫森瞧了一眼太太,她善良洁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