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人在看,我超想踩他一脚!
严朔大概是看我急了,没再作弄我,快速收尾好带我进去会场。
一路上不少人和严朔打招呼,他们总是要好奇的问一下我是谁。他的回答一律是“秘书”,幸好他没说“这是我情人”之类的。不过,对方还是会露出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这个时候,笑就对了。
这种场合我即使再来一千次也不适应的。
我突然有点好奇,不知道他之前和其他情人出席这种场合是怎么跟对方介绍的?大概也是介绍“这是我朋友”之类的吧?
严朔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性向,也很大方的带着同性情人出席各种场合,嘴上没有明讲,但大家心知肚明。
我尽职的当个严朔的小尾巴,跟在他后头,被提到时我就露个笑容。等到我被带到供人休息的地方时,我一坐上沙发便不想再动弹。
“去帮你拿吃的。”严朔说。
我眯着眼摆摆手,一副“去吧爱卿”的模样,大概是样子太贱了,惹来严朔笑着弹了我额头一下。
靠!手真黑!我揉着被弹痛的地方,看着他转身去食物拿东西的背影心里碎碎念。
然后,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小然?”
我回头,看见那个我从没想过会再见到的人。
我猛得站起来,突然间我想到那段连呼吸都痛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和严朔的关系还没这么好,他很久才会出现一次,来的时候不一定会上床,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想事情。
我夜里睡不着,白天不想睡,但他过来的时候,我会逼自己要表现正常。他大概不知道,其实我只能藉着和他上床才能够累得睡着。
他坐在客厅抽烟时,我躺在卧室里渴睡的想着今天能不能有个好觉。然而,为了睡个好觉去求他上我,我做不到,人再贱也要有个限度。我是这么想的。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难关要过。
我不知道他的难关是什么,我自己的难关只能靠我自己走过去。
我也不懂我到底在伤心什么,不过是失恋而已。可是我却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因为真的痛。
严朔让我住的屋子在市中心,刚好可以看到跨年烟火。我记得那年跨年很冷,我裹着棉缩在阳台上的海滩椅上面,什么也没想的看着满天炫烂的烟火。
严朔很久没来找我,我想他应该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我也很久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烟火看着看着,突然久违的睡意从我心底涌了上来,我疲惫的想,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卧室里的床上,手上吊着点滴。
严朔坐在床边说:“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只有你能让自己活比得他好。”
我心想,是啊,我真傻。
*****
“我以为我认错人了,真的是你。”那个人微笑着的说。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后僵硬的点了个头。
“小然,”那个人叫了我一声,看看四周一眼,靠近我一步小声的继续说:“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好,你什么东西都没拿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都快要担心疯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也不停的在打听你消息,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一度以为你怎么了,要真是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看着那个人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那个人没什么变,只是变老了,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出入,但都一样陌生。
“其实我挺想你的,我很怀念大学时你帮我煮的宵夜的味道。我知道是我辜负你了,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现在看到你过得不错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好很多。”
“那当然,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养人的。”严朔的声音在我旁边响了起来。
我先瞥了一眼他很自然放在我腰上的手,然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看我,只是笑容可掬的望著有点被吓到那个人。
“这位是?”那个人问。
“咳,我老板。”我在心里过了一遍金主、房东、老板,最后决定挑听起来比较正常的那个。
“嗯?”严朔瞄了我一眼,开口问道:“那这位是?”
“以前的同学。”前男友、前同学,我果断的选择后者。在金主面前提前男友,我又不是笨蛋。
“您辛苦了,小然平时一定受了您不少照顾,我们多年没见,他现在气色比起以前好很多。”
严朔在听到那个人叫我小然时,不着痕迹的捏了我腰一把,害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大下。
“照顾自己的人……自己的下属,本来就是应该的,没什么辛不辛苦的。”严朔回道,然后看着我说:“站那么久脚酸不酸?要不要坐着?你早上不是喊腰酸?”
严朔,你不要太故意了啊!我这个时候特想学毕业之后就去国外深造的小酒涡跺脚的。严朔有着火箭炮都打不穿的脸皮,我可没有啊!
只要是人就听得出来严朔话里的暗示,那个人当然也不例外,找个藉口离开了。
等那个人走掉,我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放下托盘坐在沙发上的严朔说:“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啊!”
“我不是怕你累了,要你们坐着聊?”他还故做无辜的摊摊手。
“我会累是谁害的?”我忿忿不平的坐在他旁边,吃起他拿回来的食物,他在一旁倒茶递水,偶尔和过来找他的人讲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