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原野中的一树寒梅,那般清傲脱俗。离光暗叹一声,难怪义律轸对他倾心。
木然凤也在打量离光,离光只有十七岁,正是少女开始展现风华的年纪,她身材高挑,与大月女子的柔弱娇媚不同,显示出一种充满活力的健美,明艳的脸上含着勃勃英气,显露出刚健婀娜的风采,她的眼睛让不木然凤一见难忘,那双眼睛如宝石般发出异彩,却又如潭水般幽深。这是一个不凡的女孩子。
离光端详够了,转头对义律轸说:“我有关于大月的情报,是大月朝廷对云门峡一战的反应,你要不要听?”
义律轸有些头疼,他可以肯定这位行事莫测的公主今天完全是故意的。还问自己要不要听,只看木然凤那副竖起两只耳朵的样子就知道不听不行,于是只得说:“公主请讲,轸洗耳恭听。”
离光似笑非笑地扫了木然凤几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大月君臣对木家军的惨败十分震惊,肖衡上奏折说是木铁心将军不听调遣擅自运动,才导致这场败仗,而木夫人则素服上殿申诉冤屈,现在朝堂上分为两派,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热闹得很呢。”
木然凤没料到肖衡会如此颠倒黑白血口喷人,气得眼中冒火,双手死抓着衣袍。
离光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接着说:“可惜木夫人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只能用木家的忠心和木将军道幢绨祝说辞当然不是很有力了。”
木然凤猛地抬头道:“我三弟不是突围出去了吗?他为什么不去说出真相?”
离光看他如此愤恨,笑得更加开心,“木然飞的确很有可能是逃脱了,但你能想到的,难道肖衡就想不到吗?如果我是肖衡,一定在邻近国都的各个要路布下人手拦截,抓住他就秘密处死,绝了后患。”
木然凤的脸色由青转白,失神地坐在那里。
义律轸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今天所受的刺激已经很大,忙对离光说:“多谢公主告知这些消息,不过现在我还要处理军务,公主还是请回吧。”
离光嘻嘻一笑,道:“本宫也忙得很呢,下次再有情报再来告诉你。”然后又低声说:“我可是一片好心帮你收服他,怎么你一点都不领情吗?那我就把木然凤被俘的消息送到月国去,相信肖衡会感兴趣的。”
义律轸听了大惊,木然凤的事他已禀报了太后,营中也严密封锁消息,这件事若传到大月,定会给木家带来很大麻烦,那样的话,木然凤肯定自厌自弃,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于是义律轸忙道:“公主不要胡来,公主一番苦心,义律轸十分感激,在这里多谢殿下了。”
离光扑哧一笑,道:“瞧把你吓得,舍不得了?不用担心,其实我也舍不得呢。”说完便丢下一脸愕然的义律轸,旋风般出去了。
第六章
北凌的国都兴京城虽然地处寒冷的北地,但却十分热闹繁华,比起文教fēng_liú的大月国都皓都另有一种粗犷热情的风味,这一点木然凤虽然只是在车中匆匆经过,也已经感受到了。
他被直接送入义律轸的将军府,安置在一个僻静院落,侍从女奴的服侍十分周到,尽量遵从蔚族的习惯,但木然凤却知道自己是被严密监视的,院子外面隐隐能看到兵器的反光。
生活终于安定下来,但木然凤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不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三弟有没有回去,家里只剩下母亲,大嫂,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还有妹妹白绵,一群女人不知顶不顶得住。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义律轸对自己很好,时常来过夜,温存体贴,但自己在这府中到底算是什么人,囚犯,还是…男宠?想到后一个可能,木然凤不禁打了个寒战,满心凄凉,不想自己居然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这时一双大手扶在他肩膀上,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木然凤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义律轸,摇了摇头,挣脱了他的手,慢慢进入了房间。
义律轸看着他落寞悲凉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几天之后,义律轸进宫向太后和皇帝禀告军务。正事说完后,皇帝义律玄就回寝宫了。紫澜太后将义律轸留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他,说“轸将军,陪哀家聊聊天吧。现在年纪大了,就对家长里短的事儿感兴趣。”
义律轸抬眼看了看太后那仍然保养得很年轻的脸,心中疑惑她哪里老了?
“是,不知太后想聊些什么?”
“你出征日久,这次回来,你妻子一定很高兴吧?”
“是,她和臣的儿子都十分高兴,臣也很久没和他们在一起了。”
“看着你们夫妻两个郎才女貌,可真是快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人之常情,可哀家那个女儿啊,可真让人愁,她眼高于顶,性子又刁钻古怪,都十七岁了,还成天在外面野,和她说起这事,她还满不在乎,可真让人着急。”
“太后,公主正当妙龄,又才气甚高,这驸马本来就应该仔细挑选。公主一向有主见,请太后不必担心。”
“嗯,也有你这一说。对了,上次你得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开些?”紫澜忽然关心起这事来。
“他近来还好,只是担心想念自己的亲人。”
“哦,那你打算把他怎么办呢?怎么样对你妻子解释这个人呢?”
义律轸听了苦笑,这也是他一直头疼的问题,“回太后,此事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个见不得光的人,我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