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看戏,走吧,我们去白梨园。”
“嗯!”于是,洛启明便兴冲冲地和江越一起往白梨园走去。他的兴致太高,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江越一路上都笑得有点勉强。
就这样到了白梨园之后,戏恰好还没有开场,却已经等了一园子的人了。
他们远远地看到军医陈飞也在人群当中等着看戏。陈飞冲他们笑了笑,他们也冲陈飞笑了笑,就算是打过了招呼。既然他们此刻都没穿军装,自然也就不必拘于军中的礼节了。
江越没有朝坐在前面的陈飞那里走,而是就在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下了。
“怎么坐那么远啊?”洛启明见前面的座位还有不少空着的,对江越的行为有些费解。
“你不近视吧?”江越微笑着问。
“当然不了,近视的人枪能打得那么准吗?”洛启明得意地回答。他最近的枪法已经提高了不少,和江越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呵~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难道是跟我学的?不近视那不就结了?这里也一样看。”
“唔……那好……”洛启明的“吧”字还没有出口,忽然惊呼了一声,“啊!!你看!!第一排中间的那两个人,是不是爸和小婷?!”
江越一惊,循着洛启明指的方向望去,那两个身影竟还真是洛华和洛婷。
这下洛启明是再也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爸!小婷!你们也在这里?!”
洛华见了洛启明,也是大吃一惊。虽然现在两人名义上已经和好,实际上,洛希洛望离家之后,他们就从未见过面,感情上也甚是生疏。“明儿……你一个人来看戏吗?……哦,江军长,原来你也在啊。”洛华这时才注意到了跟过来的江越。
江越礼貌地鞠了个躬。“洛伯伯好。”
“嗯,好。”洛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虽然对儿子和江越在一起的事他是无力阻止了,但毕竟心里还是无法完全接受的。
“二哥……”这个以前别人让她叫她都不肯叫的称呼,这次洛婷倒主动叫了出来。
洛启明一怔,冲她微微一笑。“小婷乖。”这次,洛婷倒真像是乖了许多?
洛华叹了口气。“按说,一个女孩子我是不该带到这种地方来的,以前都是希儿和望儿他们陪我来……可是现在……”
洛婷小嘴一撅,道:“切!女孩子怎么了?现在讲的是‘男女平等’!”
洛启明见父亲神情甚是寂寞,心中一酸。“爸,你就不要再生大哥他们的气了,好不好?”
洛华苦笑道:“现在不是我要生他们的气,是他们不愿意再认我这个爸了……”
洛婷可怜兮兮地接口:“也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姐妹了……大哥和小望走了之后,我好想他们……我现在才知道,以前不该那样欺负小望……可是,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傻瓜。”洛启明爱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他怎么会不原谅你?小望并没有生你们的气,真的。他只是更想和大哥呆在一起罢了。”
洛华苦笑道:“明儿,你就不用安慰我们了。罢了,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便是,就当我没生过那么多个儿子……哎,其实也不怨你们,都怨我自己……”
“呃……”洛启明正想着如何安慰父亲,忽听江越插嘴道,“其实,您是个好父亲。”
洛华闻言一惊,诧异地看着江越。“……江军长你又何必如此抬举我?”
江越微微一笑,道:“这称呼未免也太过于生疏,洛伯伯难道不肯叫我一声越儿吗?”
“这……”洛华面露难色。
江越倒也没有强人所难。“我刚才说的并不是奉承您。您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不屑于奉承任何人。以前我觉得,启明的成长经历是和我很相似的,我们都很少享受到亲情这种东西。可是,我又渐渐发现,他和我不同,他其实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于是我就开始琢磨,这种不同到底源于哪里呢?最近我终于想明白了——不是因为他比我更多的亲人和更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而是因为他的的确确曾经地感受过来源于您和他大哥的亲情啊。”
“……!”别说洛华了,就连洛启明自己听了这话也是猛的一惊。是啊,他怎么就一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呢?再怎么觉得自己亲缘淡薄,也改变不了他幼时的确在洛家度过了一段幸福童年的事实。在花瓶事件之前,父亲虽然严厉,但内心中对他甚自然也是温柔呵护着自己,再加上那时母亲也还是对自己寄予着厚望,他和别的孩子根本并无区别啊。虽然仅仅是短短5年左右的自己都快要记不清楚的时光,但也足以留给他一生的温暖回忆了。
几人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戏就开演了。
其他人便都安静了下来,洛婷却开始叽叽喳喳。“你们知道吗?这场戏是程玉庭演的呢!他可是个名角儿,也是这里的台柱子,我可喜欢他了!人长得又好看,唱得也好听……”
洛华轻声训斥道:“婷儿,安静些,大家看戏呢。”
洛婷只好闭上了嘴。洛启明也开始专心看戏。只见正上演的是一场叫《秦香莲》的豫剧,讲的就是那个著名的陈世美富贵之后就抛弃发妻秦香莲的故事,明朝万历年间有一位自称钱塘散人的安遇时,留下了公案百家公案》,那书里就讲述了类似的故事。
那扮演秦香莲的男旦程玉庭,扮相果然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动人,唱功也甚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