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放心好了,就算有很多人都会种,咱们家也不会挣不到钱,”灵疏清楚自家大哥在想什么,便跟他解释道,“豆芽菜和山楂酱不同,山上那山楂本来就少,山楂酱和果脯都是些零嘴儿,是闲的时候吃的,不是每天都必须得吃的,有钱有闲的人家天天都买得起,但穷人家不吃这个也照样能过,
豆芽菜就不同了,人每天都要吃饭吧,吃饭要就着菜吃吧?你想想咱们定春镇有多少人?平良县又有多少人?大冬天的大家都缺新鲜的菜吃,别看咱们这菜卖得这么便宜,只要名声传出去了,那每天能卖出去的量可就大了,所以啊,咱们家里就是再多起几间屋子种豆芽,也是不愁卖的。”
灵疏这么一说,严大川就完全懂了,自家小弟就是聪明!他这脑袋瓜子就想不明白这些事儿。
严大川立马搓了搓手说:“正好今儿不用出门了,那咱们赶紧的回去浸种去!”
这些天灵疏每天种豆芽的时候都带着自家大哥和大嫂,原本严大川两口子就是干惯了农活的,熟悉了这么些日子,两个人上手都非常快。
兄弟两人回自家小院里忙活的时候,刘聪载着一车绿色豆芽回了平良县,他到自家店里喊了两个伙计,也没回家,直接就去了县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把那装着豆芽的木箱子搬下车,摆在地上,当下就引来了哄抢。
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领着几个丫鬟仆妇走到刘聪的摊前,脆生生问道:“你卖的这是什么?”
这少女名叫萧晴儿,爷爷在永山府做官,因为路途遥远,萧晴儿的爷爷上任时只带了两个妾室,其余的一应亲人全都留在平良县老家,她爹不是读书的料,于是便掌管了家里的农庄及几间铺子,倒也管得有模有样,又因为萧老爷子做官的原因,萧家在平良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刘聪一见了萧晴儿便有些脸红,只见少女穿着一身桃红色刺绣蝴蝶纹夹袄,领上一圈儿白色的兔毛,衬得一张小脸面似芙蓉,下面是同色系的锦缎裙,脚上穿着双羊皮小靴,盈盈站在街边,在这冬日里端的是一道俏丽的美景。
“萧小姐,这菜名叫‘绿如意’,”刘聪朝萧晴儿施礼,从木箱子里挑了两把豆芽菜,道,“这是刚刚种出来的一样新菜,萧小姐拿点儿回去尝尝吧,这些送给你,不要钱。”
大庆朝民风开放,未婚的女子也能在外露脸,萧晴儿正是说亲的年纪,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媒婆踩坏了,平良县里不知道多少人想娶她,刘聪也还没有成亲,虽然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萧晴儿,但年少慕艾,谁少时私心里不曾有过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萧晴儿却没有接刘聪手里的菜,又问道:“你说这是菜?做熟了能吃的?”
“自然是能的!”刘聪大声保证道,又悄悄说,“不瞒小姐,这绿如意其实就是豆芽,只不过我家这豆芽种的法子和普通的豆芽不同,所以才会嫩嫩绿绿的,不过我保证这绿如意菜比普通豆芽更好吃!对了,我这儿有炒熟了的,要不小姐你让人尝尝?”
刘聪自然不敢让人家萧小姐亲自尝试的,何况以萧晴儿的身份,她也不会随便就试吃街边的东西,见刘聪端了只海碗出来,萧晴儿便指了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去试吃。
那小丫鬟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吃完一口菜后便笑道:“小姐,这菜很好吃呢!”
这条街本来就是最繁华的地带,来来往往的人非常之多,萧晴儿又是这平良县的名人,大家又见了刘聪那木箱子里翠翠绿绿的菜,就在几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围上来了很多人。
“大冬天的还有绿叶子的菜?刘老板这菜怎么卖?太贵了咱们可买不起。”
刘聪忙道:“不贵不贵,五文钱一把,能炒一盘呢。”
冬天里的绿叶菜卖这个价,对于县城里的人们来说,当真是不算贵了。
不过这也就是因为刘聪是第一个卖这种绿色豆芽的,这是头一次露面的新鲜东西,刘聪比灵疏更懂县城人的消费水平,他自然敢比灵疏预期的价钱卖得高得多。
便听萧晴儿说:“小掌柜,我买十把。”
“哎!好的!”刘聪顿时兴奋得脸更红了,手脚飞快地拿了十把递给萧晴儿身后的丫鬟仆妇,从一个小丫鬟手里接过了钱,依然是把之前拿的那两把豆芽菜塞了过去,道,“这些送给萧小姐。”
围观众人一见萧晴儿开口买了绿如意菜,一个个也都凑上来要试吃,一只海碗这么多人分就算一人只夹一筷子,那也是不够的,刘聪从严家村拉车过来,到这会儿碗里的菜其实已经凉了,可架不住群众的热情,眨眼功夫就被吃完了。
吃过的那些人纷纷赞叹,都说好吃,当下就掏出铜板来买绿色豆芽,那些没吃到的人一见,原本担心不好吃的,也都放心买开了,一时间这小摊位热闹极了,人头攒动,刘聪和两个伙计三个人一起上阵都快要忙不过来了。
街角“盛香居”三楼的一间雅间里,一位身穿锦袍,面容英俊的年轻公子手里正捧着一只小巧j-i,ng美的暖手炉,站在凭栏前低头看着楼下人声鼎沸的地方。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长相堪称漂亮的小少年,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楼下看。
沈子越收回视线,朝自己的侍童玉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