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灵疏也是哪家勋贵子弟,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不过真要是那样,卫修涯和灵疏也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单单是长辈这一关,就过不了。
退一步来说,如果卫修涯只是想哄着灵疏玩一玩,图个新鲜,沈子越都根本就不会对这事儿发表半点意见。
但若卫修涯是真的想跟一个农家子长长久久,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玉璋见沈子越气得不轻,在一旁悄悄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附在他耳边撒娇道:“你不是喜欢喝梅花酿吗?我想亲手做一些,埋在咱们院子里,等到明年夏天就能喝了,你陪我去收集些花瓣好不好?”
沈子越狠狠瞪了卫修涯一眼,转身握住玉璋的手捏了捏,柔声道:“别去了,外头那么冷,万一把你的给手冻坏了,还不心疼死我,让下人去摘些花就是了,你乖乖的,多吃点,还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玉璋认真看着沈子越,一双眸子如琥珀般波光流转,说:“我想吃灵疏说的那种甜甜的蛋糕。”
“那就——”沈子越才一开口,卫修涯就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沈子越怒道。
卫修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我觉得——你把你自己的事儿料理清楚了,才有资格来管我。”
“我什么事儿?”沈子越不悦地挑眉问。
玉璋又在一旁拉了拉他,“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明儿我就和灵疏一起去看我的铺子了,我们要去改装。”
沈子越倾身过去揽住玉璋,声音顿时软了下来:“玉儿你说,我听着呢,铺子想怎么改?我陪你去,要卖什么考虑好了吗?说说,我替你参详参详。”
“不用了,”玉璋摇头道,“我和灵疏去就可以,我当他是朋友,你既不喜欢他,就不要来了,铺子当是我俩合伙开的,他出点子,我来负责经营,利润平分,铺子的地契你给我了,我是掌柜,你的意见不重要。”
“玉儿,我错了还不成么?”沈子越一听,当下就求饶,讨好地哄道,“别这样,别生我气,都是我这张嘴乱说话,你打我吧,玉儿?笑一下嘛,总是板着脸会变小老头的。”
玉璋拿眼角斜他一眼,语气硬邦邦地说:“我哪敢打你,我也只是个下人,卖身契还在你手里,没身份没地位,我要真动手了,还不被抓去关大牢?”
“玉儿——”沈子越苦笑,只得道,“我真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灵疏了还不行吗?”
“真心的?”玉璋这才正眼看沈子越,问道。
“当然是真心的,”沈子越拉着玉璋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说,“不信你摸摸。”
玉璋又问:“那你还多不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不管了不管了,”沈子越连连道,他伸手捏捏玉璋的脸,“只管你一个我都管不过来,哪有闲心思去管别人,咱们不生气了——啊?你一生气,我这心都纠成一团了。”
听了沈子越这保证,玉璋才缓了脸色,批准道:“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铺子里,不过你不准指手画脚。”
沈子越眉开眼笑,捧着玉璋的脸亲了几口。
卫修涯从头到尾看了一场好戏,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自家小舅舅这般模样了,他依然分不清沈子越对玉璋是真心的,还是当做心爱的宠物般哄着。
沈子越宠人的时候的确能把人宠到天上去,卫修涯没少见过他身边的人恃宠而骄,就玉璋刚才发的那点儿小脾气,比起以往卫修涯曾经见到的,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不过通常沈子越身边那些恃宠而骄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沈子越说翻脸就翻脸,厌弃一个人的时候,那也当真是铁石心肠,也许昨天还抱在怀里温言软语哄着的人,今天就大手一挥,卖给人牙子了。
卫修涯摇头叹气,玉璋替灵疏说好话,这让原本没将玉璋放在眼里的他,现在对玉璋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少年能在沈子越身边待多久,万一将来沈子越要打发玉璋,看在灵疏的面子上,他便帮玉璋一把。
另一边,灵疏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径慢慢往梅林里面走,见四周没有人,他就悄悄打开了光脑,用摄影的功能一路拍摄,一面也照了很多照片。
保存起来,以后回了严家村,还可以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对了!哪天等卫修涯睡着了,咱也可以拍几张他的帅脸!看不到他的时候,看看照片也养眼嘛。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真是蠢透了。
梅林很大,中央有个不规则的人工湖,连接着春夏秋冬四个园子,湖里架着廊桥,通往湖心的凉亭。
这个季节灵疏当然没傻到往湖心去,冷风一吹凉飕飕的,直冻到人心里去,但拍一拍湖心亭的景致倒也是不错的,灵疏便朝湖边的廊桥走去。
待走到近处,忽地看到一株梅树下卧着的巨石上坐着位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穿了件浅蓝色妆花小袄,紫罗兰刺绣曳地长裙,肩上披着白色狐狸毛斗篷,面容稚嫩,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已是梳着妇人的发髻,一侧立着个身穿粉衣的丫鬟模样的小丫头,正一脸担忧地轻轻拍着那女子的背,看那模样,这女子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灵疏忙把光脑收起来,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假装没看到,悄悄转身回去。
他正犹豫时,那边的小丫头已经看到他了,立时便朝他盈盈一拜,开口道:“奴婢倚竹,见过公子,我家小姐是郑国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