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拎着水桶把鱼虫子倒进了一个白瓷盆里,红艳艳的鱼虫子在盆里来回蠕动,他笑着说道:“贺飞,你看爷爷今儿捞了这么多。”
来人穿着件跨带背心,脸上还带着惺忪睡意,光脚趿拉着拖鞋,嗒嗒的过来了:“哎呀这么多,哎,小朱子,你让我看这个干嘛,我有密集恐惧症你不是不知道?”
“你看看,这红彤彤的虫子多好看啊,你看嗨,老爷子洗的多干净,一点脏东西都没有,红的发亮。我跟你说,我准备在院里那棵海棠底下挖个坑,灌满水,自己养点,你看咋样?”
“我操,你上脸了是吧,我让你发坏,让你发坏……”贺飞上去抱着小朱子肩膀两人就较起了劲。
司道予不管俩人的闹腾,回屋换了双鞋,在院里哗啦哗啦的洗了脸,眼见的贺飞被小朱子按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这才笑着说道:“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吗,你就是现成的例子,现演。”
司小亦拿着一个茶鸡蛋,边走边剥,嘴也不闲着:“对,现演,现场表演,贺叔叔,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打不过他,你连我爸爸都打不过,怎么能打的过我师傅,是吧师傅。”他讨好的把剥好的鸡蛋递到小朱子面前:“我说的是吧师傅,给你吃。”
小朱子笑着低头咬了一口说道:“人贵在自知,他这就叫不知趣。”
司小亦接着吃剩下的一半,含糊的说道:“就是说啊。”
贺飞看他俩个一唱一和,笑嘻嘻的说道:“司小亦,昨儿我说那个钢琴巡演的票可不好弄。”
司小亦听了一口鸡蛋黄噎在了喉咙里,小朱子忙给他拍:“没事,总有办法,别着急,贺飞,你这个二货,你看呛着他了吧。”
司小亦被噎出了眼泪,抬头看着那个会说话的八哥忧伤的说道:“啾啾,你知道什么叫七寸吗?这个钢琴巡演就是我的七寸。”他说完了转头看着贺飞厉声说道:“你这个恶人,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饶不了你,你等着。”
他飞快的跑回了屋,一会儿就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茶蛋,带着讨好的笑说道:“贺叔叔,你吃茶蛋。”
贺飞眉开眼笑:“好小亦,真乖。”
小朱子鄙视他,甩手走了:“真没节操。”
司小亦把剩下的茶蛋扔进了嘴里,努力的咽了下去:“我太爷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才是本事,节操能看巡演吗?不能!”
八哥在笼子里深沉的说道:“不能,不能。”
“看吧,鸟都明白的道理。”
“你太爷说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用手段,但也是有原则的,你只记得了不择手段,那原则呐,你住了吗?”司道予端着一杯牛奶出来递给他。
“当然,我太爷说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道义可大了去了,这个不好界定。”司小亦喝着牛奶,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管做什么事,在社会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这就是你心中的道义,明白了?”
“嗯,明白了。”
司道予摸着他的头:“茶蛋送出去了,巡演的票换来没?”
“还没有。”
“嗯,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对付无赖的人要一手交易,一手交钱一手换货,知道吗?”
贺飞不乐意了:“嗨司道予,我什么时候无赖了,要比无赖有谁比的过你们家司小亦?整个就戴亦的翻版,切。”他拍了拍手“那什么,你们家小无赖的爹找我来了,要见你,我来问问你啥意思。”
司道予看着他一挑眉:“找到你那去了?”
“嗯,准是戴梵那家伙说的,那就是个蒲志高,看我怎么收拾他。”贺飞一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正义模样。
“你怎么跟他说的?”
“还能怎么说?让他先等着,你这都等了十年了,他等一会儿有什么是吧。”贺飞很是不忿。
司道予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也好,小亦说要去太白山,这季节正好,明天咱们就走,让他等着去吧。”
贺飞一听,高兴的拍手,大声说道:“好,就去太白山,让他等着去吧,等咱们回来他的假期也该到了,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司小亦的小脸流露出失望,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大人,挺简单的事非要弄复杂了,见就见不见就不见,快刀斩乱麻,抽刀断流水,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真没意思。那什么,我去准备行李了,明天几点走?”虽然对大人办事有质疑,可是去玩,他还是高兴的。
“一会儿我去公司看看,交代一下,这次去多呆些日子,老九那边老打电话说我不管他们,总要去看看。”
老头黑着脸听他说完才开腔:“不愿意就做个了断,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黏黏糊糊拖拖拉拉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彼此相安无事就好。闲着没事去惹人家,惹来了又要躲,这些年我就这么教你的?一点担当都没有”
“啪啪啪”有人鼓掌,“爷爷的话总是最老道,让人佩服。”随着鼓掌声进来一个人,身材颀长挺拔,高额头,深眼窝,长眉毛,高鼻梁,方口适中,微笑着走了进来,步履间带着一股凌厉,一看就是长期练出来的。
司小亦咦了一声:“大伯伯?”
司道予的脸沉了下来,那人笑呵呵的跟老头打招呼:“爷爷,好久不见了,您老的身体还这么硬朗。”
老头哼了一声,转头倒弄他的金鱼去了。
贺飞见他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