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程飞立于门边,看着掌柜奴颜婢膝的样,心底抖然不悦,立即拉下一张俊脸,冷声道:「不必了,我来取玉坠,马上就走!」
「是是是,那还请任二公子出示一下凭证。」
「凭证?」任程飞挑眉,冲他冷冷一笑,「我任程飞取东西向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掌柜摩挲双手,笑得更是谄媚:「可是任二公子,在我这小店里想取东西,只看凭证,不看人。」
任程飞一口气顿时提上来,横眉怒道:「你什么意思!」
掌柜的视线在任程飞白皙如玉的脸上转了一圈,似乎嘿嘿笑了一声方道:「任二公子,以前这店是你们渡厄城的,你想怎么干无人敢拦,可现在这店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按这里的规矩来。」
任程飞眼角一跳,大怒之下蓦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这人衣襟提起来,微眯眼睛龇牙道:「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就算这家店不再属于渡厄城,可你也别忘了这里仍然是渡厄城的地盘,惹火了小爷,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掌柜脸上的笑半点没塌,抓住任程飞手腕,只轻轻一扳便从中脱出,退了一步与他继续保持一步之距:「任二公子,就算你想让我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吃不完兜着走,要在我这店里取东西,也还是得出示凭证。」
「你——」
任程飞气得欲动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护卫及时上前拦住,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二爷,主上提醒过,在外切不可惹是生非。」
一听这话,任程飞再大的脾气也得暂时忍下来,他双眼冒火地瞪视掌柜两眼,重重哼一声,转身便走。
掌柜目送他远去,收起谄媚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不屑的冷笑。
这次出门本来是想消气,结果却是火上浇油,任程飞性子上来,走路横冲直撞,看不顺眼就推、遇上碍路的便踢,一路上不知道撞跌多少人、踢翻多少东西,随侍他多年的护卫知晓他的性子,此刻也只能紧紧跟随,不敢上前搭话。
等任程飞走累了停下,眼前不远处的楼馆红梁粉柱,丝竹隐约,莺声燕语,香气扑鼻,任程飞不禁眼前一亮。连他哥哥都曾经是京城名妓的入幕之宾,可他对此等烟花销魂之地早有耳闻却从未有机会进去一探,何况他早已成年,这种事情早晚都要经历,现在进去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当见识见识也好。
这么一想,任程飞也不顾护卫的再三阻拦,硬是走了进去。
像任程飞这样丰神玉秀的公子哥儿,一般的姑娘见了都恨不得扑上来,更别说窑子里的姑娘了。平素接待的都是些满脑肠肥言行粗鲁的土财主老头子,好不容易这么俊的小公子上门来,能不喜笑颜开能不更加热情么?
所以头一回走进青楼的任程飞差一点被热情过火的烟花之地的女子们吓退出去。
好在青楼的鸨母眼尖出来得快,把跟蜜蜂见了花似的姑娘一个个指骂了回去,要不然任程飞就算再好奇也忍受不住这么多人的过分热情转身跑了。
「这位公子,您头回来我们这吧,快进快进,老婆子我给您找个清静点的雅间。」浓妆艳抹的鸨母笑眯了眼,提起裙摆走在前头带人上楼,「公子,咱们这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您想要个什么风情的,老婆子我叫人给您挑最好的!」
任程飞一边上楼,星眸在堂上扫过一圈,想起方才楼下女子们如狼见了肥肉般的神情,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紧接着道:「我要个文静的——哦,不,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
来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可没代表他一点儿也未听说过,每一个青楼都会有一位头牌,才色艺德皆为上上之品,有时连大家闺秀都被比了下去。
「对了,你们这是月盈楼吧?我记得你们这出了个很有名的头牌,听说还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名妓啊,是叫什么,对,冷蝶儿!就找她!」
「啊?」鸨母的招牌笑脸一僵。
「啊什么!」
鸨母脸上立即又堆满笑容,讨好地说:「这位公子,冷蝶儿确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只是现在蝶儿她有客,实在不方便。我啊给您推荐一个和冷蝶儿差不了什么的姑娘,同样是美艳无双才艺过人,包您满意!」
本来因为玉器铺一事心里就不痛快,好不容易找到解闷的事情,说是要开眼界却只是想见识名扬中原的冷蝶儿到底长什么样,现在被鸨母两三句话驳了回来,让心性尚浅的任程飞如何不生气?
任程飞凤目圆睁:「我说你啊,知道美艳无双是什么意思么?就是再没有人比她更美!既然她这么美为什么冷蝶儿却是名扬中原的头牌,啊?」
「啊,这……这……」鸨母语结。
「这什么这啊,我可不管她现在有客没客,快把冷蝶儿给小爷叫来!」
鸨母一个劲儿陪笑:「哎哟,这位小爷呀,我们这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谁都不好得罪,要不然还怎么做生意?不如这样,您先找别的姑娘作陪,改日你再来我让冷蝶儿亲自给您陪不是,如何?」
若是平常,任程飞还真不会如此较劲,只是在玉器铺里压下的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见鸨母一再推辞,心里头的邪火便这么越烧越盛,压都压不住。
「既然来者皆是客,得罪别人不行,难道得罪小爷我就可以?你知道我是谁吗,啊?」跟在任程飞后头的护卫见势不对,上前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任程飞一把扯开,根本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