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深人静时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磨难一直持续了四天,在第四天正午时,他看到了从远方飞来的法师们。
白发、银发、黑发……卡洛斯的身体晃了晃,那璀璨的金发又在哪里?
下了飞剑,站稳脚步,萨恩慢慢走到那个高大的黑发青年面前,伸出了双手,把捧在手中的长剑递上前去。
黑发青年并没有接,反而倒退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人呢?为什么……”
为什么没带他回来,连一具尸体都未曾……萨恩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这次,他难得的没有戏谑也没有嘲讽,甚至没有露出半丝笑意,严肃无比的答道。“他为了击败巫妖王,为了拯救你们的故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和躯体。”
“这不可能……”
“是的。”萨恩没有反驳,“任何情况下,这都不可能,所以才会被称之为神迹。他用生命唤回了太阳神的威能,化作不死鸟击杀了巫妖王。”
“这不……”
“我亲眼所见,亲身所历。那是一场举世无双的战斗,巫妖王被消灭了,桑坦尼重获往昔的安宁,甚至连赤色的土壤都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句话让那个似乎无坚不摧的男人晃了一晃,“他为了信仰……他不该……”
一只莹白的手从萨恩手中接过了长剑,鸿明双手倒持宝剑,把剑柄递在男人手中。
“拿上它,握紧它,感受它。”
这是鸿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使用通用语,话语并不流畅,甚至有些古怪的口音,但是他毫不在意,把剑柄递在了卡洛斯手中。
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卡洛斯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但是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掌,握住了剑柄。那剑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冰凉,就像是残忍夺走了自己心爱之人生命的真凶,为何还要他接过这个凶器……为何……他的指尖触到了剑身,突然一阵熟悉的悸动从指尖上传来,他愣在了当场。
“生命、肉身,消失。但是,灵魂,仍在。”几乎一字一顿的,鸿明慢慢说着,“非为神,是为,故乡。”
故乡……双膝再也无法承载身体的重量,卡洛斯跪倒在尘土之中,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把曾经夺目璀璨,如今却蒙上了灰雾的宝剑。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剑身上,他把额头死死的靠在上面,他能感受到,他确实能。这剑上带着一抹让他心碎的欢喜,这就是让阿瓦尔献出生命也毫无悔意的梦想,是他毕生魂牵梦绕的愿望。
“他很开心。”
“是。”
“他寻回了我们的故土,用太阳神力。”
“是。”
“桑坦尼自由了,他洗刷了我们一切的罪责和苦难,他唤回了真神的力量。”
鸿明顿了一顿,“是。”
“他做到了他所承诺的……”卡洛斯闭上了双眼,喃喃自语道,“现在,到我了……”
总有一天,我会给族人带来希望,而你会用刀和剑引领他们重返我们的家园。
“我会的。”泪水顺着面颊滑下,和他掌上的鲜血一起滴落在那蒙尘的宝剑上。
“我会的。”
站在两人背后,萨恩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他的存在,他这样告诉自己,却又忍不住再次退后两步,一直站到了灰袍法师身后。老实说,面前的场面简直让他无法忍受,信任、牺牲、眷恋、还有深沉的爱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危险。黑暗精灵的法则教会了他怀疑和警惕,教会了他欺骗和背叛,他们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是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物,那里没有光、没有热,只有孤独和自我,没人肯把背后交给别人,因为等来的往往不是守护,而是来自身后的匕首。
而这里……萨恩压抑住想要继续后退的冲动,这来自炼狱沙漠的情绪太激烈了,太刺目了,一点也不像他喜爱的冷血残酷的三江城,不像他憎恨的温吞木讷的地表精灵,如此的直接,如此的炽热,就像是正午时的烈日,带给他无法想象的温暖,又让他的双目生痛、能力全失,让他极度的畏惧。
萨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的鹤氅,这将近两个月的经历,几乎颠覆了他之前两百年的人生。可是因为那见鬼的血契,他连退却的余地都不存在,他只是需要一点点距离,让自己感觉安全的距离而已。
萨恩不甘心的扯了扯身上又白又滑的斗篷,在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
窝实在是木有办法了试试重新编辑qaq
是说修改到底要加多少字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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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团长的故事就这样完了,这个角色跟高瑗一样,是在大纲时就存在,并且下定决心想要仔细描绘的角色,也许他跟高瑗正代表了我对中西方“牺牲”这个概念的精准概括。一个是为了情和义,一个是为了信念和理想,但是这其中又未尝没有共通融合的部分。
不过我坚信,这两人获得的都是善终,总有一些东西,是哪怕抛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他们守住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他们本身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满足和快乐。
如果这两人骗出了你的一丝眼泪,我会觉得很开心(喂)
不过窝保证之后不会再有轻易杀配角的行为了,有些人和事确实只有死亡才能升华,但是同样有些,只有活着才是更美好滴。因此后面大致应该能放心了吧a;
窝会继续奋力填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