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里。
假如我已经没指望得到他,一心只当他的长辈,那又何必在意他眼眶里我像谁。
我从小到大,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轻言放弃过。
为什么现在要做丢盔弃甲逃跑的那个人。我不甘心。
「还是尽量修复成原来的样子吧,」我最终对医生说:「差得太远,我怕自己照镜子会不习惯。」
接下来断断续续地做了几次手术,我尽量耐心地对待自己的脸,无条件服从舒念的一切唠叨。强忍酒瘾,吃清淡,三餐也不再没完没了地抱怨。
舒念想要一张完好无损的脸都不可得,我又何苦自暴自弃。
终于到了最后拆线的那天,舒念比我还紧张,手指把我抠得生疼,痛得我直叹气。
我自己也总算在镜子里看到结果,这次我比舒念幸运太多,除了有些地方暂时不是太自然之外,一点痕迹都没有。
舒念高兴得一把抱住我。
我无视谢炎散发妒意的眼神,也第一次反手抱了他。眼角余光看到柯洛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心情复杂。
我突然厚脸皮道:「喂,你们要不要也来抱一下?」
谢炎捂脸大叫:「我不要我不要!」
舒念白他一眼,忙一把将柯洛推过来,硬往我怀里塞。
柯洛笑着把胳膊交叠在我背后,我数着时间,一共九秒钟。而后他像是不由自主地,就亲我的脸颊。
谢炎立刻惊叫道:「哇,不用这样吧,肉麻死人了……」然后就挨了舒念的打。
柯洛有些不好意思,抿住嘴唇,他害羞起来的样子很让人遐想,连我也心跳失速。
第二十章
柯洛再待两天又要回t城,近来他忙着两边来回飞,瘦得下巴都尖了。既然我已经恢复,谢炎便约了大家一起去泡室内温泉,好好放松。
其实我不太看好这个「放松」的前景,四个非直男在一个池子里泡,能「放松」得下来才怪,他们夫夫俩别给我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就不错了。
而我也不知道我在看到柯洛半裸的模样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丢人的反应。若出了丑,谢炎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嘲笑的机会。
我胡思乱想着脱了衣服,腰上缠好浴巾,有些惴惴地出了更衣室。
其实我真会觉得,这段时间,柯洛对我很好,甚至有些超过对舒念的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到池边就见三人已经在水里了,气氛怪异。谢炎满脸毫不掩饰的窃笑加取笑,舒念有些不好意思;而柯洛,我看了看他微微发红的尴尬的脸,又看看水里。
这小混蛋,已经有反应了。心里只咯噔了一声,就又恢复平静。
我隐隐有些怒气,有冲动一脚把他踹到火星去,为弟除害。
不过,应该移民去火星的其实是我。我也解了浴巾,镇定下水。
永远都是这样。就算被我强吻的时候会有些回应,他仍然只在对着舒念的时候最为冲动。
温泉还算舒服,无论究竟是不是享受,我都深呼吸两下,闭目养神起来。
***
这场风波的收尾算是皆大欢喜,童善那边有卢余帮忙解决,邵言和我形同陌路,谢炎可以继续稳当打理他手下的公司,而我以后,又可以去花天酒地追逐各色美少年了。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大家,包括过去的我,都忙着来来去去,放弃一段感隋,而后开始一段感情,放弃食之无味的,寻找下一段合适的。
我曾经那么潇洒清醒,为什么现在不继续,而只在柯洛身上欢喜一回、失落一回地反复纠缠?我应该要游戏到五十岁,五十五,或者六十。
我正准备大肆享受风雨过后见彩虹的全新精采人生,家里的气压却又开始降低,隐约有暴风雨前夕的气息。
我老弟和弟夫从来是恩爱和睦的一对,看个电视舒念的腿必然变成谢炎的枕头,吃个饭连碗都要一起洗,冰淇淋也永远只拿一杯两人分着吃。
然而最近几天,两人不再准时收看肥皂剧八点档,晚餐桌上甚至见不到谢炎,他的电话变多,私事更多,连舒念用了一下午精心烤出来的蛋糕也没时间吃,简单来说,就是那个牛皮糖一样的爱妻狂人似乎不见了。
不仅舒念有些惶惶然,我都觉得不对。然而问舒念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他又只能茫然摇头。
周末原本说好大家一起去滑雪,柯洛都从t城飞过来了,谢炎却没有出现。
我奇道:「大清早的怎么会不见人,难道他昨晚没回来?」
舒念忙解释:「昨天有亲戚来,他负责接待,就留在本宅过夜了。」
「你怎么没跟着去?」
舒念略微尴尬,转身拿了话筒,说:「我打电话催催他。」
讲话内容听着很是正常,只是口气没了往日那种让我起鸡皮疙瘩的肉麻,更是简短,没说多久便挂了电话。舒念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几个都是长辈,难得来一次,他要陪上一整天,今天是回不来了,不然你们先去玩吧。」
我跟柯洛对视了一下,都看得出来他情绪低落。
「你不去吗?」
舒念摇摇头,「反正我也怕摔。你们好好去玩,我在家做好夜宵等你们回来吃。」
舒念不去,长期黏着他的小加也就只肯留在家里,我只得和柯洛两人去了滑雪场。
比起柯洛的运动万能,我平时只会打打高尔夫,在健身房里流流汗,而滑雪方面全然是菜鸟。全副武装之后,便拖着沉重的滑板,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