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尊心面前,怜悯比背叛还要来的诛心。
月色渐渐的显露,若惊鸿背脊上的疼痛极力的喧嚣着,他面上苍白的冷汗不断的冒出,像是在感知此刻许轻舟心里的不甘与悲戚,他们是这么相似又不同的人。
“我安慰安慰你吧。”若惊鸿想起很久之前徐山暮教过他的方式,因为自己不是多聪明的孩子,也不太会说话,常常因为嘴笨和x_ing情惹得旁人误会。所以,如果不会说话,用动作表示也是一件好事。
“你安慰我?怎么安慰?”他正在笑……
若惊鸿张开手,像个祈求怀抱的孩子,生疏的轻轻抱住了他,不太熟练的用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像是在给猫顺毛,见许轻舟没有反感,若惊鸿凑上前又抱得更紧一点,抬眸去看窗外的月色,今日是满月,那月光盈盈微黄,是嫦娥舞动的衣裙,像织女手下的凝霜布匹,小小的宿舍之中,恍然月色积水,一片凝晖之中满是宁静的归然感。
“没关系。”若惊鸿摸着他的头,指尖缓缓拂过他的发旋,音轻若晨曦:“下一次咱们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赢回来。”
“好。”不甘的错愕感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化成溪水缓缓流淌而去。
“我答应你。下一次,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赢回来。”
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可是许轻舟心底的雪,被暖意融化,落了无数明艳的海棠花瓣。
“惊鸿。”
“嗯?”
“我好像有一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分派来分校了。”
“为什么?”若惊鸿问。
“月满则亏。”
若惊鸿没有明白,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去明白。背脊上的疼快要淹没他的神智。
海棠已经凋零无几,他只是摇摇欲坠,晃晃欲灭的一缕残灰而已。
宿舍楼下传来阵阵喧闹声所有人都欢腾的往高楼里走。
“洗洗睡了,洗洗睡了。”有人叫着,有人闹着。都纷纷不止的趁着年华大好,挥霍青春。
“来吧,忘言,和我一起放飞梦想……”
“你慢点跑。哎?你等等我!!”
薛帆远和陶忘言两个为首的最先抵达宿舍楼下,选入眼的就是站在灯光之下一脸严峻的李圆知,两个人觉得不太对劲,愣愣的去看一旁抱臂同样算不得开朗的黄川晖。
黄川晖用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对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
“今晚的风有些喧嚣啊。”薛帆远咽了咽口水:“忘言啊,咱们是远观好呢?还是跑路好呢?”
“二楼窗口也可以远观的。”两个人小声的打着商量,转身就尴尬的笑了笑往楼上走了两步,其余人也感觉到氛围的怪异之处,郑南冠和岳承恩倒是没有跟着那两个小子跑,何之倒是被他们两个折回身子拉到楼道里面去了,楚云端正和万里游聊着什么走在靠后的位置,队伍的尾端是带着耳机漫不经心走的徐山暮。万里游像是看孩子的家长,时不时要回头看看身后那个人,深怕一个注意,徐山暮就被好奇的东西吸引了眼光,自由的飘了。
何之被拉的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拉我干什么?”
薛帆远拉着他站在楼道里面,指着楼外一副暴风雨之前平静的恐怖气氛:“你傻啊,这明显是要打架的气氛,你这小身板还是不要搅合在一起比较好。”
何之盯着身边两个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去抽他们两个的手臂:“你们两个混蛋,打架还不拦着?看热闹倒是快活的很。”
“冷静一点。”两个孩子钳制住他两条手臂:“你冷静一点,这不是还没打嘛。真打也轮不上我们啊,他们人高马大的在那边。”
“你们两个一米八,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两个熊孩子理不直但是气壮:“我们还小。”
“……”
宿舍楼外,少年们都停下脚步,各占一隅,李圆知盯着远处一副闲散模样的人,如猎豹盯准猎物,堂目欲裂,屏息握紧了拳头,浑身都泛着不正常的颤抖。
众人都随着徐山暮的靠近发现了李圆知真正的目的。
他们都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就展现在眼前,日日累积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
徐山暮停下脚步,眼前的怪异景象如画卷一般展开,遍地都是锁链,叫他无退路可走。
万里游见李圆知神情古怪,下意识的挡在徐山暮身前,僵着表情玩笑的开口:“圆知你大晚上不睡觉,表情这么恐怖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被调侃的人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只是清冷的笑了笑:“我要干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要是不清楚,你挡在他面前干什么?”
是风动,是心动,无人敢动,众人都站在自己的领域,唯有眼神来回传递,李圆知素来圆滑与谁都能交好,如今突然生出这种表情和语调,任谁都了然此刻的情况。
徐山暮立在那里,耳机里面有怪异的声音传来,他厌恶的拔掉了耳机。
抬头看那边的李圆知,并无拖延的意思:“这么说你是冲着我来的?”
李圆知笑了笑:“也没必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想和你认真比一场。”他冷眸相对:“我们比一场吧,山暮。舞蹈,钢琴,还是……”
“我拒绝。”
李圆知的话被打断,断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