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送去了,人也安排下了,爷放心。”
君默宁继续问道:“爹没从大哥嘴里问到的事,一定会亲自派人来查,这两天前后阵中有没有出现异常?”
“后院的两仪阵并没有出现可疑之人,那里之前只是一片茂密凌乱的树林,虽说如今安置了阵法,爷的手笔又哪是随便谁就能看
出来的?”楚汉生故作轻快地说,奈何听话的人思绪还未曾恢复,只静静筹谋,“至于前院,大少爷回去之后当夜就来了人,只是
当时爷提前吩咐了,我连煎药都是在密室里,来人什么也没发现就离开了,后来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爹始终是信我的,”君默宁沉思道,“落霞山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我总觉得不会一无所知;至于这次的事情,大哥会知
道是因为他是齐慕霖近侍,而齐慕霖并不会把这件事公开,宫廷丑闻自然应该藏着掖着,不然那天晚上于一刀那些人哪里就能轻
易离开?恐怕是事情在做,抓的什么人却不知道。”
“爷英明,”楚汉生接口道,“前两天我在外面查探,齐慕霖的确没有明发上谕捉拿晗儿。”
君默宁冷笑道:“宫廷丑闻还敢明发上谕?齐家从齐风云开始就没一个好东西!”
好吧,这是宿仇!是迁怒!是君三少从出生开始就结下的仇怨!
“所以相爷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爹是君子。”故可欺之以方。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什么时候你也吞吞吐吐起来,有话就说。”君默宁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君默宁愿意画地为牢也是他愿意
,若有人真的想对君家做点什么……
落霞山他敢烧,其他事未必不敢做。
很多事情,做与不做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楚汉生的确有些欲言又止,“爷……打算怎么处置……晗儿?”这次的事情因由归根结底在于齐晗,且不论他私自离开的事情,大
少爷君宇有当日之行,也是因为得知了齐晗和秦风的真实身份。自家爷最是看中家人,大少爷吃了这么大苦,楚汉生并不能确定
君默宁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君默宁不答反问道:“前两天听你说他病得很重?”
“是的,回来之后就晕过去了,您又伤着,我就自己处理了。”楚汉生回报道,“该是前一段日子受了凉,山里又寒气重,烧了好几
天温度才退下去。外伤倒是不打紧,那夜爷是留了手的吧。”
“在这里呆久了连性子都温吞了,”君默宁有些不满道,“换了几年前,王源、半夏哪个不是抓着就打,敢动敢哭就打到不敢动不敢
哭!”
楚汉生解释道:“这恐怕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关。”
军默宁看着楚汉生道:“查到了?”
楚汉生点头,“查到了。”
皇宫,碧华宫。
一个美丽端庄的宫装女子正弯着腰侍弄着一盆花草,薄如蝉翼云烟衫上绣着秀雅的兰花,里面一件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
水裙。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衬着她小巧的五官,j-i,ng致又不失妩媚。
她正是齐慕霖亲封的容妃容芷兰,一个在短短不到十年间,从一名普通宫女晋升至皇妃的传奇女子。明明无家无靠,却偏偏顺风
顺水:被齐慕霖无意间看上,受封,诞下皇子,晋升,直至今日,她的碧华宫已成了齐慕霖最心之向往之处,因为此处安宁祥和
,因为此处的人柔情如水。
“听说宫里最近传着什么话,你知道我这里向来没人敢嚼舌根,今日请你来就是想听听,”容芷兰直起纤纤一握的腰身,在一旁一
个小宫女的服侍下净手,“省得到时候传得太不像话,让皇后听了糟心。”
宫里人哪个不会看脸色,大家心里都清楚,自从皇长子齐旻薨逝,皇后的j-i,ng神已经大不如前;冬至前那个冷宫的疯女人居然上坤
宁宫放火,皇后受了很大的惊吓,自此缠绵病榻,j-i,ng神时好时坏。这宫里的事务,如今多半是眼前这位淡雅如兰的主子在主持。
“回娘娘的话,”嬷嬷神态谦卑,“奴婢们哪里敢传什么话,就是回想起冬至以前冷宫的一些事,觉得那凌……那人或许早就疯了,
否则哪里能那么对待亲生儿子?”
“说说。”容芷兰扶着小宫女的手,在铺了软垫的八角亭里坐下,“本宫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倒也想听听她怎么对那孩子的。”
“啧啧啧,娘娘,您可不敢这么说,”见容芷兰神情温和,嬷嬷的表情用语瞬间丰富生动了起来,“那孩子怎么能和四皇子相比?具
那些宫人说,瘦瘦小小的,面色饥黄,畏畏缩缩,冷宫里上上下下所有的活儿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哎呦,那还是个孩子哟……”
容芷兰听得很认真,那嬷嬷更是滔滔不绝道:“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还打孩子!tuō_guāng了打!有时是趴着,有时是吊着,也不管
春夏秋冬,拿起什么就往那孩子身上招呼!”
容芷兰秀美皱起,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么忍心如此对待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r_ou_?
嬷嬷察言观色,微微偏移了话题道:“那孩子真的是可怜,在那个角落里被打得遍体鳞伤还不敢哭;那女人连饭都不给他吃,更
不要说药了……有好几次都是宫人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