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底下的齐晗是感觉不到执鞭人如此复杂的心思的,他甚至感觉不到随着数目的叠加,下手之人的力道也是一鞭比一鞭轻。他
只是感觉背上像泼了一层油一样疼,薄薄的衣衫下皮开r_ou_绽,体无完肤!
他喘息着俯卧在草丛里,嘴里满是青草的苦涩;耳边的破空之声终于不再响起,他才知道已经打完了。
“起来吧。”齐慕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齐晗挣扎着爬起来,跪好,用袖子简单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嘴角的草屑,只是再怎么收拾,也终究是狼狈的。
齐慕霄把外衣递给他,示意他起身穿戴,自己重新在桌边坐下道:“先不用上药了,带着伤回去总瞒不了三弟弟,你告诉他,他
九哥回来了。”
齐晗整理好腰带,秋水软剑别在腰间竟丝毫看不出痕迹,足见其柔韧,“是……师伯,亦晗一定如实禀报。”
齐慕霄听着这个称呼,满意地笑了,“禀报?招供吧,我三弟弟的手段我可领教过,看你这么循规蹈矩的样子,哪里敢有任何事
情瞒着他?”
齐晗赧羞,抿嘴未言。
“你去转告你先生,”齐慕霄收敛了玩笑之态,郑重道,“当年是他们问我要的齐暄,我向来不喜这个孩子,给就给了;可如今又这
样送回给我,我虽然不喜,可也容不得别人把他当球踢!你既然带走了齐暄,索性以后他就交给你了。”
齐晗云里雾里瞠目结舌。“他们”是谁?要齐暄来干什么?“这样”又是怎样?师伯,“他们”把齐暄当球踢,您好像也把他当球踢给
我了吧!
所以当齐晗带着一身伤走出王府后院的时候,还处在如梦似幻的眩晕里,他能感觉到齐慕霄对他毫无理由的关爱,却无法理解他
为什么对齐暄如此残忍?
齐晗靠在门边上,用袖子擦了擦因为炎热和身上的痛楚而不停冒出来的汗水。
“君哥哥!”
一声呼唤传入耳中,下一刻,齐晗就看到容昀抱着昏迷不醒的齐暄站在一个角落里,正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齐晗更加觉得他今天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怎么会经历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切!
先是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问缘由地去救人;轻而易举地救了人之后才得知那个人居然是恭亲王齐慕霄;然后他挨了顿鞭子
,恭亲王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原本要救的孩子就成了他的责任;更加荒唐的是,本来应该出门就被追杀的容昀和齐暄,他们……
根本就没有离开王府百米之地!
活像一出闹剧,只有他身上的伤痛才是真实的。
齐晗尽量稳着步子走向他们,走进了,容昀才看清他脸上和前胸的伤,少年满脸愧疚语气紧张道:“君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齐晗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没什么事,“挨了两下而已,这不是平安出来了?我们走吧,他的伤需要医治。”说着,他从容昀
手里接过只裹着一件外衣的孩子,因为姿势的原因,一入手就触及到他臀腿处僵硬的肿块。
容昀手中一空,看到齐晗已经抱着齐暄迈步而走。他有些呆愣愣地回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的王府后院:他请来的这位君哥哥,功夫
要高到什么地步才能悄无声息地对付恭亲王和所有的王府侍卫啊!
“君哥哥,等等我。”容昀快步跟上,心中对前面之人的崇敬之心更加上了一个等级。
齐晗身上出汗,汗水蛰着背后的伤口,疼得有些焦灼。可是怀里的孩子呼吸清浅,清秀的眉目紧紧闭着,脸色惨白。
他不能有一刻耽搁。
“君哥哥,我们去哪里?”容昀跟着齐晗,问道。
齐晗脚步虽快,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连带他的语气也不像刚刚从王府里逃出来,“去我在京城的住所。容昀,人已经救出来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了吧。”
“君哥哥,我……”容昀刚要说什么,二人齐齐看到街角一处站着三个人,三个正在看着他们三个人的人。
为首一个穿着j-i,ng致的圆领对襟衣袍,一丝不苟的发髻,白面轻须,他遥遥地站在街角,身躯微微向前,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
站立的姿势;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普通大户人家家丁侍卫的装束,只是眉宇之间j-i,ng光内敛,此刻不丁不八地站着什么也不做,也令
人望而生畏。
齐晗顿住脚步,他能感觉到对面三人对他们的注视,而且,是对着他身后的容昀。
容昀也发现了他们,他孩子气地跺跺脚迈步道:“别管他们,君哥哥,我们走!”
齐晗并未迈步,他看到对面三人已经向他们走来。
“少爷,”为首的管家样的男子走到他们跟前,朝容昀躬身行礼道,“少爷,请随奴才们回去吧,主子们很担心您啊。”
容昀别过头不看他们,“我才不回去,我求他们帮我救人他们都不肯,我为什么要回去?”
“少爷,”管家融融地笑着,丝毫不见火气,“您昨日突然离家一夜未归,主母担心得一夜未眠……”
“我……”
“容昀,你回去吧。”齐晗突然c-h-a口道。
“君哥哥……”
对面三人也将目光定在这个一边脸颊红肿着却还是掩盖不住芝兰神韵的少年身上,只听齐晗转头看着容昀道:“我不知你竟是彻
夜未归,以至令堂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