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看着郑千澜一步步将萧若娘逼到角落,笑道:“功如其人……”
意犹未尽的话消散在一阵巨响中,郑千澜劈断直面朝他飞来的一张木桌,刹那间烟尘四起,他飞身直下,正欲朝萧若娘袭去,后者带血的唇角突然勾起,她旋身一跃,破窗声即时响起,再回神时,人早已没了踪影。
郑千澜抬手扬扬未散去的烟灰,叹道:“萧若娘成名二十年,不仅易容术独步天下,这武功也非易于之辈啊……”
叶华笑道:“郑兄可要追去?”
郑千澜摇摇头,笑道:“我怎会为难美人。”
一条白色的帕子突然被递到面前,郑千澜疑惑地看了看叶华,后者的目光逡巡在他的脸上,只听他笑道:“郑兄喜欢美人,我自然也是。”
郑千澜愣了愣,下意识地往自己脸上摸去,瞬间一层薄薄的脏灰覆在了指尖,赫楚见状,轻咳一声,笑道:“不洗干净,别说是连颖山庄的人。”
郑千澜瞥了他一眼,笑意盈盈地接过叶华手里的帕子,顺道又在他的手上摸了一把,笑道:“叶兄如此温柔体贴,若是女子,我便……”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三人转过头去,只见顾莹正软绵绵地倒在清菏身上,后者轻轻地将她挪到一边的椅子上,顺手将她手里攥着的剑架到一边。
赫楚跑到顾莹面前,看了看地上摔掉的茶杯,对清荷道:“你给她下药了?”
清荷的目光在顾莹脸上停留了片刻,点头道:“南炎阁乃天下大凶之地,我不能让她涉险,何况我现在……”
清荷空握了下双手,笑得有些无奈。郑千澜见状,问道:“姑娘为何自废武功?还有这哑疾……”
“让开!快让开!”
屋外忽然火光四起,铺天盖地的叫嚣声传入耳畔……
赫楚溜到门边瞅了一眼,小声道:“是官差。”
郑千澜闻言,笑道:“该不会是来抓嫖客的吧。”
叶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郑千澜,笑道:“指不定是来抓逃婚的。”
郑千澜愣了愣,想到张家庄是兰妃的娘家,顿觉叶华说的有理,又想到这脏水就是对方泼给自己的,脸上顿时一黑。
叶华见状,笑道:“郑兄放心,这官差要是来了,你我只要将方才在门前演的那出戏再演上一遍,自然……”
郑千澜道:“自然我与叶兄就要共赴黄泉了。”
叶华偏偏头,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这话可是郑兄说的。”
郑千澜看了看叶华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搜肠刮肚也没找出能驳他的话,正是苦思冥想间,一旁的清菏突然道:“无论是何缘由,官差一来必然徒增事端,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前往南炎阁为好。”
看着毫不迟疑转身的清荷,赫楚叫道:“那这顾姑娘要怎么办?”
清菏脚步微顿,她没有转头,只是垂头道:“莹莹身上有兰妃娘娘亲赐的腰牌,他们不会为难她的。”
清荷的背影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誓不回头的决然,三人沉默片刻,最终无声地跟着她转向二楼,本以为是要破窗下逃,却不想清荷竟轻车熟路地将他们带进了一间厢房。
赫楚奇怪道:“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南炎阁吗?”
清菏但笑不语,她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厢房中的物件,从门前的木桌,到帘后的古琴,最后停留在了床边的亮格柜上。
五指一一拂过柜上的饰物,清荷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她叹道:“他找萧若娘来替代我,又为何不把这房里的物件换掉呢……”
郑千澜想起顾莹先前的话,试探地开口:“姑娘,你与南炎阁阁主……”
清荷将手伸到亮格柜的后方,手腕用力一转,“吱呀”声顿时响起,三人惊讶地看着白色纱幔后的床板慢慢翻起,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黑色缝隙慢慢出现在眼前。
清荷看着那条幽深的通道,轻道:“从前,他便是自这里往返南炎阁的……”
三人微微一愣,只听外头官差的怒喝声愈发清晰,清菏见状,毫不犹豫地往那缝隙里跳下,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叶华对着郑千澜笑道:“郑兄不跳吗?”
郑千澜笑道:“我怎能抢在美人前头?”
门外的叫嚣声近在耳畔,叶华看了看郑千澜,转身往那缝隙中跳下,郑千澜凑近床板,探出头去想要一探究竟,脚下突然传来一股拉力……
“公子!”赫楚惊呼一声,眨眼间,郑千澜已顺着那床板掉了下去。
郑千澜堪堪调整好姿势,见罪魁祸首在原地笑得一脸纯良,淡淡道:“叶兄……”
叶华认真道:“郑兄放心,我已身先士卒,这下头绝无异样。”
“呲——呲——”
黑暗中传来诡异的翕动声,站在前面的清荷点起一支火折子,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通道的尽头,轻声道:“二位公子小心,前面似乎有异动。”
郑千澜看了看叶华,笑道:“这就是叶兄所说的绝无异样?”
叶华摸摸鼻子,坦然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不了你我有难同当嘛。”
郑千澜的目光在叶华的脸上逡巡片刻,随即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半响,喃喃道:“皮倒也不怎么厚啊…”
叶华伸手抚了抚被郑千澜捏过的地方,眼中含着幽深的笑意,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赫楚的喊声:“姑娘小心!”
叶华和郑千澜双双转过头去,只见通道的尽头伸出无数带刺的暗紫色藤蔓,它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