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小姐,冒将军将第四名侍卫送了过来,你把他关押在这里如此之久,需不需要转个地方?”
“外面还有风声?”
“至今为止,张城还没放弃对失踪的四名侍卫进行搜索。长留此地,恐怕夜长梦多。”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毫无头绪可追。再说了,我在院中布下的阵法,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杨叔不必担忧。”
“小姐想好了就行,我们都听小姐的。”
“五皇子那边进度如何?应该也就这两天了吧?确认完后,我好叫冒亦行过来提人。”
“小姐放心,明日一早我亲自去看看。”
杨叔对青筝是全身心信任的,如同天音阁上上下下上百人一样,每一个都对青筝怀有无穷的信任和忠诚。在掌控人心方面,青筝确实有自己的办法,令人明知道是在掌控,却心甘情愿供她驱使。
杨叔手里的油灯在花园的游廊里穿行。青筝的裙摆在油灯的光芒下,飞扬起好看的流线,正如夏日里怒放的繁花。
过了两日,五皇子果然派人来陋室铭送信。送信的宫女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夫人,来到陋室铭唤了掌柜去雅间。
见到掌柜,女子从鬓间取下一支毫不起眼的银簪子,用细针捅了银簪子尾端一下,银簪子应声而开。女子从中空的银簪子中取下信函,递给掌柜,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带回函回宫。
青筝心中颇为欣慰,五皇子成长得很快,处事作风越来越周密严谨。青筝从不后悔自己选择无权无势的五皇子,毕竟,对于青筝而言,能协助前进的狼伙伴,比只能拖后腿的猪队友更为重要,不是吗?
写完给五皇子的回函后,青筝另取纸张,写了张字条通知冒亦行。
戏台已经搭建完毕,接下来该请各个角粉墨登场了。
次日早朝,五皇子带着厚厚一叠凶案勘查奏报登入金銮大殿。从未参与过朝政的五皇子由今上御口吩咐参与早朝,这一道御令落在不少人眼里,成为了一个新的信号。
五皇子一迈入殿门,就迎接了来自四面八方惊异审视的目光,还有二皇子愤恨不平的不甘心,三皇子谦和近人的问候。
五皇子穿过各色各样的目光中,手心有些发凉,可一想到昨夜连夜整理出来的宗卷,他仿佛立马找到了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和信念。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他是为了数十条枉死的冤魂和迟到的公道。
朝堂上,有些大臣意外地扬起了眉毛。在谁也没注意的地方,一颗小草竟然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成长为一棵挺拔的参天修竹。还没站队,或者还在犹豫徘徊的世家,忽然觉得多了一个可静观其变的选择。
坚定的步伐,沉稳的心性,镇定的目光。
五皇子一步一步迈向御台前,一撩衣摆,跪下。
“参见今上,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皇子在御台下行跪拜大礼,庄重严谨,没有任何一分差错。然而真正令今上眼角一眯的是,五皇子对他的称呼。其他两个儿子,无论是什么场合都喊他“父皇”。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今上就认为,二皇子和三皇子根本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一国之事面前,先国事,后家事;在一国之君面前,先君臣,后父子。
五皇子这点就深得今上心意。今上盯着开始有几分当年他风范的五皇子,决定今晚去后宫,先去看玉妃娘娘。
今上没有叫五皇子起来,只是问:“听说,四起凶杀案件被你查明白了?”
五皇子没有多言,将手中整理好的证据和罪状书统统交给李公公。李公公心疼这位苦命的孩子,低声发了几个音:“安心。”随即双手捧着沉甸甸的罪证书,递到今上面前。
寂静的金銮大殿里,仿佛临近站着的人几呼吸声都听得见。大臣们不敢往上瞟一眼,只觉得站得腿脚两只又麻又酸,而今上还没有看完。
跪在御台下的五皇子倒是在交出凶案详情奏报那一刻,浑身放松。今天就算是拼死一谏,也要对得起无辜枉死之人的冤屈。
“起来吧!”
许久,五皇子才听见今上的声音。
不少大胆的大臣抬眼望向今上。今上神色平静,单从脸色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道这份奏报引起的后果,是龙心大悦呢?还是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朕并不是老眼昏花了,但是诸位爱卿有不少老眼昏花的,就让五皇子禀奏下案情吧。”说完,今上果然就两眼一合,听御台下面的人说。
“四名死者,三名铁匠,一名木匠。”五皇子背脊挺直,明明站在御台下,偏又有种不容小视的气场,“各位大人可能会搞不清楚,为何要特意强调死者的小买卖。正是因为有人看上了这个小买卖,将四人陆续抓到一起幽禁,从事不可告人的勾当。”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争辩道:“区区四个匠人,别人抓来干什么。五皇子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五皇子墨色瞳孔骤然一闪,对朝廷有这样的大人感到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