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音”
戚继荣小声的叫他,戚继音就像没听见一样。眼睛通红,一语不发。
戚继荣小心翼翼的把戚继音从地上拉起来,将人搂在怀里,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继音”
戚继音愣愣的由戚继荣抱着,在戚继荣一声声的呼唤中,逐渐哭出声来,“呜呜,大哥……”
“我在”
戚继音沙哑的问戚继荣:“郑大叔,他、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戚继荣看了眼浑身是血的郑叁沉默不语。郑叁贸然从轮回阵中扑出去,没被那些乱剑刺成筛子已经算是造化了。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戚继荣的沉默对戚继音来说是一种提醒,提醒他郑叁不会再陪他挖蚯蚓、摘野果,也不会再给他讲故事,赶蚊子了……
戚继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过,比郑叁打了他还难过。
这时,坍塌的草棚那儿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陆遥溪浑身草屑的从里面爬了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草屑一边抱怨:“咳咳,憋死我了。”
陆遥溪面上装出一副平常样,心里却一直在想戚继荣宁愿杀了他也不愿意交出半块虎符的事。陆遥溪劝慰自己说,大不了就当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人。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紧紧抱着戚继音的戚继荣,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陆遥溪刚准备别开眼,却瞅到躺在戚继荣脚边的人,那熟悉的身形让陆遥溪心中一惊。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推开戚继荣那兄弟俩,定睛一看:是郑叁!
陆遥溪看着浑身是血的郑叁,脚步虚晃,险些摔倒。调整好情绪后,面色凝重的撩开袍子下摆,单膝跪地,右手颤巍巍的号上郑叁的尺动脉,一搭上郑叁的脉搏,陆遥溪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你弄的?”陆遥溪双目赤红,盯着戚继荣问。
在陆遥溪被草棚掩盖的前一刻,他看到是戚继荣在和郑叁交手。陆遥溪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也看得出来,当时两个人都动了真格。
“不是”
“不是你,是谁!”陆遥溪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冲上去拽着戚继荣的衣领喊到,“憨子的功夫不低,能伤他至此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陆遥溪依稀记得,两个月前郑叁到他药庐拿药,那时郑叁指昏迷中的戚继荣说:这大个子功夫在我之上。
戚继荣看着眼里隐隐有着泪光的陆遥溪,并不解释,任他对自己拳打脚踢。
回过神来的戚继音怕陆遥溪伤害到自己大哥,拉着陆遥溪说:“真的不是我大哥弄的。”
戚继荣这才开口解释:“我和他交手时,中了冷秋水的圈套,而后被轮回阵困住。他为护我弟弟,贸然冲出剑阵,于是重伤至此。”
陆遥溪看着这兄弟俩慢慢冷静下来,抹了把脸,一把甩开戚继荣,瞪着他说:“帮我把他送到屋里去!”
戚继荣愣了一秒,而后将祥云剑交给戚继音拿着,俯身去扶郑叁。
屋里桌椅板凳全都被打翻在地,医书被丢得到处都是,里屋的瓶瓶罐罐有不少摔到了堂屋来。戚继荣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他知道陆遥溪受不了别人弄乱他的东西,尤其是医书。
“就放这儿吧”,陆遥溪扶起一张凳子,对戚继荣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郑叁整个后背千疮百孔的没有一块好肉,床是绝对不能躺的。再者说了,当时冷秋水带着人来搜虎符的时候早就把他的床拆了。陆遥溪只好让戚继荣将郑叁放在了凳子上。
这时候院子里的冷胭脂不仅没有趁机溜走,反而跟着进了陆遥溪的堂屋。
“谁让你进来的!”陆遥溪一边摆弄着脚边的瓶瓶罐罐,一边对冷胭脂凶道。
“我觉得外面的血腥味太大,进来待会儿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