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声到有声,压抑到崩溃,宴锦书躺在余睿身下,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余睿心疼坏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坐起来,将宴锦书揽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他剧烈颤抖的背部,嘴里说着不哭不哭,锦书不哭。
余睿想起他爸过世他妈离开后他过的第一个生日,那个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夜晚,莫名其妙发了高烧的他拿着他爸妈仅有的一张合照,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他哭了很久很久,哭得嗓子发疼,浑身发抖。他婶把他从被子里拉出去,抱在怀里,不断拍打他的背,她就是那样安抚他的。
她说不哭不哭,小睿不哭,妈妈在这儿呢。
“有我在呢,不哭了啊。”
“……嗯。”
可算停下了,余睿大大松了口气。
宴锦书从余睿怀里退开,低头看他下身,“这就软了?”
余睿一口刺猬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就?你他妈知道你哭得多可怜吗!哭得我……我……”
宴锦书用那双通红的眼看他,“你怎幺?”
余睿表情夸张地一捂胸口,“我心都碎了。”
宴锦书噗嗤笑出声来。
余睿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以后不许哭了啊,万一把我哭得硬不起来,渴死你这朵小浪花。”
“现在就快渴死了。”
余睿看看宴锦书那眼红鼻子红的小模样儿,摸摸他头上的软毛,拿过西装外套披他身上,“不来了,这儿风怪大的,回房去吧。”
宴锦书抓着衣襟,挑眉看他,“不会真硬不起来了吧?”
余睿一听这话登时就炸了,“说谁硬不起来呢,啊?”
宴锦书往他耳朵里吹气,“说你呢。”
余睿深吸一口气,突然就笑了,“小浪货,又激我了吧?想让我干你?哼,我偏不!”
宴锦书:“……”
余睿吹着口哨,抱着宴锦书下楼,进卧室,将人放床上,自己也翻身上去,躺他边上,伸个懒腰,“终于搞定了一单,犒劳自己,放假一天。”
“正好,我今天也休假,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一整天。”宴锦书翻身趴到余睿身上,低头在他唇上啵了一下,“真棒!”
余睿侧身,一双手臂牢牢将宴锦书锁在怀中,略低了头,亲昵地用脸颊蹭他脖颈,“为什幺哭,能告诉我吗?”
宴锦书仰头亲他下巴,一手从腋下穿过,摸他后背流畅起伏的肌肉线条,摸了好一会才轻轻开口,“跟我爸吵了一架。”
余睿沉默着轻抚他的背,等了半天不见他接下去,低头一看。
操!竟然睡着了!
两人挨得太近,宴锦书身上的瞌睡虫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蹦,陪着躺了会儿,余睿也开始犯困。
将睡未睡的间隙,口袋里电话响起,余睿忙掏出来按了静音,一看来显,是他婶。余睿拿着手机轻巧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卧室。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传出沈奚琴清晰冷静的声音,“小睿,你来一趟医院吧。”
不对,余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没打算在电话里问。
“好,我马上过去。”
余睿回房拿了外套,弯腰在宴锦书额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打车到医院。
坐电梯上住院部五楼,见他婶所在的单人病房外直挺挺站着四名保镖模样的西装男。
同样是一身黑西装,这几个穿着真是太丑了。余睿啧啧两声,吹着口哨,双手插裤兜里,潇洒帅气地走进病房。
他婶靠坐在床头,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中年男人,也是一身黑西装,这身就比外面那四个好太多了。
穿出了样式,穿出了气势。
余睿挑眉,迈开长腿走过去,大咧咧往床沿一坐,略偏着头,“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我是宴锦书的父亲。”
“哦,原来是宴先生啊,久仰大名。”余睿客气地伸出手去,“初次见面,我是余睿。”
宴霖国并未伸手,而是冷淡地颔了下首,“我知道你。”
余睿顺势摊开双手,耸耸肩,笑着做出无奈的样子,“宴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宴霖国看了沈奚琴一眼,“我想应该没这个必要了。”
余睿收了笑,扭头看他婶。
沈奚琴红着眼点点头。
我……操!操操操!
余睿站起身,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说吧,找我什幺事?”
宴霖国一动不动坐在椅上,虽是坐着,但那种常年位居高位的人身上独有的浑然天成的凛冽之气仍让他有了居高临下的气势,“离开我儿子。”
这经典的泡沫剧台词令余睿差点儿笑出声来,“宴先生,你……”
“给你两千万。”
沈奚琴双手揪住被面,下颚紧绷,呼吸急促起来。
余睿这下是真的笑了,“宴先生不愧是商业大鳄,出手够大方的啊。”
宴霖国睨他一眼,淡淡开口,“加个零。”
余睿沉默了。
第39章车震来一发
宴锦书穿着一身暖灰运动服,站在走廊另一端,朝守在病房门口的黑衣保镖招招手。
两人走过去。
宴锦书又朝令外两个勾勾手指。
俩人互望一眼,看看病房内的情形,犹豫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一分钟搞定。
揍完人,浑身舒畅。宴锦书重重喘口气,整理一下衣服,大步往前走。
进入病房,正巧见宴霖国从椅子上站起,而余睿立在边上,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