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是开玩笑,那这件事就算了。你刚才打孩子,又打了我的人,这怎么算?”沈宜修边心平气和地说着,边把西装外套脱掉了。
孙阳吓蒙了,他们家老板生气他是知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的杀伤力,比一群人拿着砍-刀追七八条街打群架还要血腥恐怖。现在看这脱衣服的架势,是要亲自动手吗?
孙阳一点不担心沈宜修会打不过别人,他们家老板早年拍动作片的时候,是真刀真枪真拳脚练过的。
他只是担心如果老板在外头跟人打架让林副总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的皮。我的天,快杀了我吧,孙阳心里急得火光冲天,这种时候又真不敢上去劝。
沈宜修眼底一片冰冷,右手紧握成拳,向前走了一步。但陈冉伸手拉住了他,陈冉声音哽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都是我的错,算了……”
沈宜修转头看着他满是泪痕的脸,恨不得马上把他拥进怀里,他松开握着拳头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陈冉的脸,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宜修转身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完全不知所措的男人,冷声道:“陈冉说算了那就算了。不过,你要知道,那些钱打到你的账户里,也并不代表就是你的了。即便是你的,有没有命花又是两回事。即便事情占着理,也别做的太过分了。”
男人额头冒出冷汗,赶紧点头,看一眼面前的三个人,心惊胆战地说:“刚才是我太冲动,我道歉……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去银行查下账户里的钱是不是到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也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沈宜修点点头,对孙阳:“那你跟他去一趟,还有什么问题,一次谈清楚。”
孙阳点头,跟田父出门去。陈冉又朝着田父鞠了个躬,田父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墙角的思思,又看一眼刚刚直起身与他对视的陈冉,那眼光十分奇怪,阴冷之下竟好像带着一分歉意和一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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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弃
孙阳和田父离开后,陈冉转身过来,大步走到思思身边,蹲下-身想要去抱她,但思思一看见他过来,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尖叫。陈冉吓得赶紧缩回手,沈宜修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有点不耐烦:“算了算了,她害怕。”
陈冉无力地靠在沈宜修温暖坚实的臂膀里,低低的啜泣并没有完全停止,沈宜修低头亲吻他的眉眼,淡淡责备道:“好了好了,你就算把长城哭塌了,人也不能活过来,做错的事尽力弥补就是了。”
他把陈冉半拖半抱着按在沙发上坐着,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他,刚要再帮他倒杯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那个骨灰盒,骨灰盒上嵌着照片,那女人明亮又带着忧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宜修的心好像被一个撑满的橡皮筋突然缩回来重重地弹了一下似的,他听见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冷漠地问:你以为你能摘的干净吗?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他深吸一口气,坐进矮几另一侧的沙发里,过了好半天,才勉强赶走心里那些嘈杂质问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宜修面色凝重,安静的房间里不时传来陈冉无法抑制的哽咽,沈宜修听得心烦意乱,忽然转向陈冉,不客气地说:“别哭了行吗?”
陈冉一口气生生憋在喉咙里,涨得整个脸都红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拼命喘气,感觉整个人就像搁浅的鱼一样,马上要缺氧而死了。
沈宜修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拍打他的背:“你这么哭,真的会哭坏的。”,顿了顿,又半认真半调侃地道:“刚跟了我一天就这样,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他又帮陈冉擦了眼泪,索性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陈冉安慰他。
又过了十多分钟,孙阳他们还没回来,沈宜修觉得奇怪,这酒店离银行不过几步路远,怎么回事?他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刚想打电话问问,孙阳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大!”孙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气恼,“那男的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沈宜修一下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他查完账说要去洗手间,结果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刚进去找已经没影了……要不要现在就报警?他这是遗弃!”孙阳气得语调都变了。
“你先回来再说。”沈宜修放下电话,陈冉正急切地看着他,“那男的跑了。”他对陈冉说,又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思思。
陈冉愣怔了几秒钟,站起身来,第一次主动拉住了沈宜修的手:“宜修哥,我们能不能不报警了?”他犹豫着小声说,看着沈宜修的目光却是坚定的,“把思思送回那个人身边,根本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陈冉自己在破碎的家庭长大,他不用想都能知道思思没有了妈妈,跟着这样一个父亲会过怎样暗无天日毫无希望的生活。
他自己受过的苦,不能再让思思受一次。何况这小女孩就是因为他的过错而失去母亲的。
沈宜修深深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风云翻涌变化莫测,片刻之后,他握紧了陈冉的手,点点头:“好。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特殊儿童康复中心……”
……
数日之后,思思被送往“心语特殊儿童关爱中心”,思思妈妈的骨灰葬在沈宜修高价买的公墓中,陈冉被带到丁香公寓,从此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