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葵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已经支撑不住慢慢的睡了过去,但是她犟得很,顾熙就算求饶了她也还在生气。
怀着孕的她本来就辛苦,最近还破事不断,顾熙看她靠着车窗睡着不忍心,悄悄的把她搂紧了怀里。
司徒葵睡得不沉,他一动她就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找个舒服的方式靠在他的怀里,喃哝的说:“别这么对待自己,我会心疼。”
顾熙听到这话心里泛酸,搂进了她的身子,在她头上轻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慢慢的,司徒葵睡着了,车还在开,往z市的方向。
龙秋水知道他们离开之后不放心,让龙屠也跟了去,暗夜的人在这一天全都有些心神不宁,这种感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好像少主出事的当天,整个暗夜动荡,每个人的心里出现了不安,如今这种感觉和当时真的很像,就好像镇守暗夜的人走了,暗夜重新没了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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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槐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开司徒葵的束缚,客厅里,他捂着胸口,身为暗夜的大法师,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要感受的强烈。
回想司徒葵临走前看她的眼神,还有她要说的话,顾槐闭上眼睛,揉着额角。
暗夜重新洗牌,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知道有关冷染的什么事?
她到底是什么人?
“爷爷,您没事吧?”顾瑶一整天不在,回来就听说司徒葵带着孩子走了,具体的原因没人知道,她只知道顾槐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想不通,又好像哪里在痛。
贺绥新因为辛晴的事已经跟顾长音吵了一个晚上了,顾长音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她是谁,但是现在她自己想起来了,想要再封存她的记忆是不可能的。
她不会让他再这么做,他看得出来,辛晴已经对他有所防范,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了。
二十年了,就算他隐瞒的再好,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她也能猜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顾槐扶着额角问。
顾长音有点走神,听到顾槐的话,他愣了一下,“什么?”
“爷爷问,知不知道嫂子带着晗晗去哪了。”
顾长音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已经叫人去找他们了。”
一旁贺绥新不嫌事大的冷哼着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走了呢?前天晚上还是好好的,偏偏之后就走了,而且还是顾熙先走,谁知道你们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顾长音心里烦着呢,要不是她去找茬,他们就不会见面,顾熙更不会知道顾长乐是辛晴。
他心里不舒服,贺绥新也没好到哪去,她嚷嚷道:“怎么,说句实话还不让了,就许你们自欺欺人?那栋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藏了人家二十年,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够了,有完没完,你们要吵就会房间吵去,吵得我头疼。”顾槐呵斥着。
他的确很不舒服,从司徒葵走了之后他这心里就有点发慌,他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贺绥新敢跟顾长音吵,却不敢跟老爷子嚷嚷,顾家瞒着的事她自己去查,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毕竟那个女人已经在顾家二十年了,要是有什么事早就有了,也不至于等到她发现之后再出事。
突然,一个人从外面跑进来。
“大法师,外面有人送了个口讯,顾寒少爷死了,军刑处死,是顾熙亲手执行,说是证实了顾寒少爷的罪行。”
听到这话,顾槐差点晕过去。
顾家原本就没有几口人,现在一个两个的都被他给弄死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他还说了什么?”顾槐忍着怒气,气的脸色惨白。
“来的人还说,顾熙让他带句话,说是让顾家……”
那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老爷子有耐心等,但贺绥新却没有,“说呀,他想让顾家怎样?”
“他说,让顾家,准备好绝后。”
顾长音:“。…。”
“混账!”顾槐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传话的人吓了一跳,多一个字都不敢继续说。
贺绥新笑出声,“绝后?他可真敢说,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也姓顾,那司徒葵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他要怎么让顾家绝后?杀了司徒葵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自杀?好笑!”
他怎么让顾家绝后传话的人不知道,他只知道,来送这些话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顾长音一脸愕然的坐在那,听着这话,他整个人都傻了。
顾熙的这句“绝后”是说给他听的,他不是要自杀,而是让顾家断在他这一代。
顾家没了继承人,跟绝后有什么分别,顾寒顾晟都死了,如果他不回来继承顾家,那么顾家将会就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以后暗夜不会再有顾家,不会再有法族,顾家毁了,彻底的毁了。
——
顾熙一家三口搬走了,偏屋又变回跟以前一样安静。
辛晴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没人说话,没有陪着,就跟过去的二十年一样,她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却要日复一日的这样坐着,永无止境。
听到开门声,她稍稍动了动眼睫。
“你来干什么?”
脚步声已经出卖了没有开口的顾长音,二十年了,出入这里的人除了桂娘就只有他,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