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聃聆……”谢灵沁脚步倏然停住,抬手,轻敲了敲铁牢,眼底几分冷笑,“倒也是啊,今日我回府时,他还在问我,还不相信你,你会做那般多的坏事,不相信,你是假的谢灵玉,不相信,这般多年,你都在骗她。”
“真的吗,呵呵。”谢灵玉闻言眼底突然出现一丝希冀的光芒,看着谢灵沁,“对啊,这般多年,聃聆最听我的话,他一定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谢灵沁听着这话,眼底余光朝某处看了一眼,既而轻笑,“是啊,他够傻,够蠢嘛。”
“当然,说起来,他可真没有你厉害,聪明是够聪明,可是还是太听我话了,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我说你不好,他就信,我说你打我骂我欺负我,他信,我和我母亲提议给房里安一个丫鬟,以后随时照顾好,他信,却全不知,我们不过是想更好的拿捏他而已已,哈哈,我一装可怜,他就关心我……”谢灵玉越说越得意,“他一定会来看我的,只要他来,我一定就会有生机。”
“是么,那你就好好等着吧。”谢灵沁轻抬眼睑,收住话头,朝外面行去。
紫河等在那里,看着谢灵沁过来,这才紧跟着出了地牢。
只是,出了地牢时,紫河眼角余光也朝某处暗暗看了一眼,方才收回眼神。
“小姐,不管了吗?”紫河问道。
谢灵沁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般亲身经历,也不知公子能否明白。”
“人心最难掌控,如果已然蠢到过般,那也没有拯救的必要。”谢灵沁道。
出了地牢,一阵凉风袭来,裙角轻微作响。
而一轮弯月之下,京兆尹仪容得佳的站在那里,见得谢灵沁走出来,立马笑着上前,眉目亲和,分外客气的样子,“谢大小姐,如此晚了,你还到这地牢来,有何事,可直接于人和本官说。”
“霍大人客气了,这不过是小事,这与这小花猫这多年在将军府的恩怨也是颇深,之前,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她所说的这般多年对我的迫害,我也不是圣人,自然要来好好问质问质,这点事,自不好烦劳大人。”
谢灵沁声音清清正正,不恃宠凌人,亦不卑不亢。
姿态端正,眉目谨好。
霍大人本来因为先前刺客一事,对这个谢灵沁有些刮目相看,眼下,看着少女如此坚毅果敢的样子,更是甚之,更觉得,皇上有此决定,不管其背后深处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眼下,是明智之举。
只是,这查案,到底古往今来,多是男子所为,也不知谢大小姐要如何行事。
“天色晚了,霍大人早些回去睡吧,我也回府了,明日再来向大人请教。”
谢灵沁极尽客气,京兆尹当下移开身子,“那,本官送你吧。”
“不必,大人是朝庭命官,我只是突然得皇上旨意,查这此间与将军府有关的两个案子而已,有些事,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得僭越,这点规矩,我当是知道的。”
谢灵沁话落,还对着京兆拱拱手,“告辞。”
不似寻常大家兰秀的温婉退礼,这般一拱手,倒是几分英豪之气。
这甫一看去,竟让京兆尹几分痴怔。
毕竟,当年,谢灵沁的母亲,宗政府的大小姐,宗政煦,那芳华艳艳的女子,他也是见过的。
一直见得谢灵沁走远了,京兆尹大人这才叹着气收回眼神。
不远处,一墙角下,霍燕如这才愤而不甘的收回眼神,恨跺脚又跺脚,“这个谢灵沁,竟然得了这般大的旨意,连父亲对她都另相相捍了,我之前还伙同着那假的谢灵玉一起欺负她,那她一定会报复我的。”
“你只要给我安份一点,断然不会有人要报复你。”
霍燕如正念喃有声,一黑影罩下,一抬头,见正是自己的父亲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沉色的看着她。
“父亲……”
“不要生事,知道吗?”
霍燕如愣了愣,随后点头,几分不情愿的应声,“女儿知道了。”
……
天色渐晚,街上行人渐少。
“小姐,方才那叫肖狗子所说,你觉得当年那个人说会是谁啊?”
谢灵沁摇头,月色下,面上似凝粹着一道不化的白光,“不知。”
“那小姐,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太子,太子神通广大,许是能查到也不定。”
谢灵沁再度摇头,“这事儿,容后再说吧,我还没有头绪。”
再者,她并不想事事都求着宇文曜。
这样时日久了,会让她对他产生极大的依干赖。
她喜欢他,听着他说话就心里喜悦,她承认,可是,如果要将自的一切都剖析在他的面前,一切都与他所牵连,让自己陷得没一了手手脚脚。
这个,她做不到。
至少,现在,她做不到。
而且……
“紫河,方才京兆尹大人看我的眼神,你看清了吗?”谢灵沁问。
紫河闻言,想了想,点头,“回小姐,奴婢方才看到了,那眼神好像是,明明在看着你,又好像在想着别的什么,似乎,在想着另一个人的样子。”
谢灵沁点头,眼中隐有冷光流过,“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京兆尹大人方才看我的眼神分明看的是我的母亲。”
谢灵沁说着这话,看着远方苍际,倏然又轻笑起来,满脸尽是自嘲的意味。
“紫河,你说,我要何时方才能摆脱母亲的威名,好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