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心头滞了下。
一旁,许怡然的心头,也突然坠了下。
“我太相信你啊,即使我早就隐隐猜到,一直以来,就是你和宇文案联手不给我解药,毕竟,你是太子啊,你那般爱我,怎么就舍得看到我受一丝丝痛呢,所以,我告诉自己,你不会的,是我想错了,你只是在一个身世坎坷的胞弟与最爱的女子之间,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如何取舍,以你之慧,总会有一个万全之策。”
谢灵沁道,她看着宇文曜的眼睛,眸中凄凉而可笑。
宇文曜最是心头一动,“你,你早就有所察觉,你”
“是啊,可是,眼看着我一次又一次毒发,你却仍然拿不得解药,刚开始我不懂,后来,我懂了,宇文安他是你弟弟,最是听你的话,他怎么会如此的为难我,除了是因为你的授意,我找不出第二个解释,可是”
谢灵沁抬手,抚了抚眼角,她以为,她还有泪的,结果没有。
她冷笑一声,“可是,我沉浸在你亲手给我营造的岁月静好中,不得自拔,拔不出来。”
谢灵沁边说边笑,那笑,如此萧索,叫宇曜眼底光束一点一点掠起刀光剑影,却唇瓣发干,好像发不出一个音来。
“为了让我对你死心塌地,你还故意叫宇文安给我下药吧”
“没有。”
宇文曜突然冷声否认,声音有些气息不稳,“我是叫他将解药控制着,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让余轻逸亲自去西拿解药的原因,可是,关于宇文安对你下药,这事我并不知道,我做过的,我承认,我没做过的,我可以解释。”
即使,你已经不想听这个解释了。
“呵”谢灵沁星眸里冷意浸寒,“宇文曜,是与不是也没那般重要了,你所做的又何止这些,那日,温泉池出来,我毒性发作,你本来想以内力帮我压制,却又说怕与许怡然的内力起了冲突,可是,果真是如此吗,宇文曜,那是因为你体内的功法,本来与许怡然的就同出一宗吧。”
谢灵沁话落,许怡然面色一震,似乎意外,又好像不意外。
显然,他知道,只是意外,谢灵沁竟然早已经知道。
“你是怕一下子激起我内心的记忆,不受你控制,所以才看我痛苦着,也不救我吧”谢灵沁字字冷笑,“宇文曜,我爱你,我更信你,无条件的信任你,在你面前我放下所有防备,可你呢,却对我处处耍弄心机。”
“你当初说,宇文安五岁时,看了不该看的,是看到了云衣裳我母亲吧,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因为,我娘她心地纯善,虽然与皇上为敌,却也不忍心见宇文安小小年纪便不知世事,所以,他动用了云族灵术,让他恢复神智,只是天果循环,哪有这般好的事,必定是牺牲为代价,所以,他的双腿废了,至于你身上的云族灵气,想必也是我娘后来实在是想求着万事尽好尽美,给予你,让你对宇文案的身体进行疏导,才能让他这般多年,时而能行走些,宇文案”
谢灵沁近乎讽刺的看着他,“我说得对吗。”
“对,你说的一切都对。”
“可是,你却是如此的忘恩负义,我母亲,终归是看错了,才能在十多年后,让你这般在残害她的女儿,宇文皇室多薄情,终是,没有一个例外。”
“许怡然,这些日来,你一直没说,那日赐婚宴,你之所有的成全,是因为他威胁你会毁了解药,是不是?”
许怡然神色一动,闭了闭眼,没有回答,却已经是答案。
“你从头到尾一边拿着解药掣肘着许怡然,一边又制住我,偏我对你爱得死心塌地,如今想来,我可真是蠢不可及。”
“不过,事到如今,有件事,我要问你,我想,你也没有再说谎的必要了吧。”
宇文曜眸色一紧,心头的痛蔓延开来,只觉得脚尖都是凉的,可是,他仍然自若的迎上谢灵沁那如利刃般的视线,“你问。”
“五年前,风暖城张家灭门惨案,天机殿的消息,当夜,你去过张家,是不是?”
宇文曜沉默,须臾,点头,“是我。”
“不是。”
谢灵沁却突然摇头,“宇文曜你对你胞弟果然是极有良心。”
宇文曜心头一缩。
一旁,已然现身的听海面色一紧,定定的看着谢灵沁,生怕错漏了她嘴里任何一个字。
“这世间,谁能有太子如此身姿,除了你的同胞弟弟,宇文安,我不认为还有谁会这般,而宇文安,他一直神智有问题,那夜发疯屠杀了张家,然后,你得到消息,赶到时你就看到了听海,所以,你以查此事为由,将听海收归在自己身边,可是?”
谢灵沁话一出,宇文曜眉目生雪眸中起伏厉害。
一旁听海更是震诧不已,“小姐,你说,灭了张家的是宇文安?”
谢灵沁看一眼许怡然,以及绿妩,这才对着听海点头,“对,如果他们已然确定是宇文曜的话,在这样如今,我已与宇文曜为仇的情况下,他们为何没有直接与你说,他们只是不想让你冲动。”
听海牙齿紧崩,额间青筋直冒,“竟然竟然”
“不过,你恨宇文曜也没错,他与宇文安都是如此的恶贯满盈。”
“所以,太子就把我拔在你身边,所以”
听海有些不敢相信,摇头,又点头,显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听海,宇文安是杀了张家,这点不可否认,可是,他那晚,是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