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陆渊扔了烟,启动车子:“我送你回去。”
温言住在城南新开发的区域,离正八经的市中心有段距离,配套和交通都不太方便。这套公寓主打的小户型,一排排的窗户格子般的错综密布,连阳台都没有。
车停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了下来:“哪户的?”
陆渊看向温言。她没说话,直接解了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
“你注意安全。改天再联系。”
陆渊薄唇抿着,一语不发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开门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他没有半秒停滞地迅速倒车掉头,驶回了路上。
时值深冬,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车内的暖气太过充足,吹的人更觉头昏烦闷。陆渊把车窗全部打开,一只手臂搭在上面,烦躁的扯了扯领子。
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怒火中烧又无处发泄的体验。这种只能跟自己较劲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前方是辆中型面包车,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着。陆渊突然觉得不耐烦,猛的踩了脚油门,紧贴着对方车身超了过去。旁边车道的人紧急减速,猛砸了几下喇叭,开窗探头追着他狠狠的骂了一句:“你他妈赶着投胎啊你!”
夜色中,车子呼啸着穿过了半个京城。
一番折腾后,陆渊逐渐平复了情绪。他脚下放缓了速度,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泽的号码。
“你在哪儿?”
陆渊推门而入的时候,秦泽正搂着旁边新的女伴低声调笑。他们这个圈子里,秦泽是最爱玩儿的一个,人体贴细心又出手阔绰,每一个短暂交往过的女人无一例外都对他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包厢里很热闹,有歌声有音乐声。陆渊坐定,环顾了一周,一共十来个人,一大半都眼生。
“你刚刚不是说有事么,怎么突然又过来了?”秦泽坐过来,给他倒了杯酒。
陆渊从烟盒里掏出支烟,淡淡的睨他一眼:“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秦泽哂笑一声:“怎么了陆总?心情不佳?”
陆渊喝了口酒,没有答话。
“从公司过来的?”
“不是。”
秦泽心里有了数,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上次你托我问的事儿,我帮你问了。”
陆渊抬眼,示意他继续。
“上面最近这块儿压的紧,你现在投进来不是太明智,还是得当心着点。”
陆渊眉头微微蹙着,抬手弹了下烟灰。
“知道了。”
秦泽拿起他面前的烟盒,摸了一支塞进嘴里:“你自己那个小公司,该放手就放吧。还不如这边的零头,交给周森他们管就行了。”
陆渊叹口了气,眉宇间隐隐有些无奈:“不一样。”
秦泽就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那个公司是陆渊上大学的时候背着家里自己鼓捣出来的,人生中最年轻旺盛那几年的精力和梦想都投在了上面,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那你现在也不用这么急吧?一个人顾着几边儿,事必躬亲的,把自己搞这么累干什么?”
陆渊疲倦的按了按眉心:“我爸那边,最近局势也不是太明朗。”
秦泽叹口气,安慰了一句:“还是到咱们这一代,专心经商的好。”
陆渊没有说话,眼前烟雾缭绕,连视线都模糊了些。他摁灭了手里的半颗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眉眼间有些倦怠。
桌上的手机亮了亮,秦泽抬头看了眼:“我出去接个电话。”
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