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愣了愣,“山本君?狱寺君?”
“抱歉呀阿纲,”山本摸了摸鼻子,从树后走出,“听到了你和云雀的聊天。”
狱寺也冒了出来,他不停向纲吉鞠着躬,紧张地道:“非常抱歉十代目!我竟然偷听了您的对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请您责罚我吧!”
纲吉抽了抽嘴角,“……狱寺君你别这么夸张啊。”他叹了口气,也没有追究的心思,只是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头到尾都在,”山本答道,“下课看到你离开后,我们就直接跟过来了。云雀大概也发现了我们,只是没有说破。”
纲吉:“……”那岂不是听完了吗?
“那个……”狱寺抿紧唇,鼓足勇气,小小声地寻求着答案,“未来的我,做了什么伤害到十代目的事情吗?”
纲吉沉默了。
狱寺本就是极端聪颖之人,从刚才纲吉和云雀的对话里,他就已经猜出了大半。此刻纲吉的反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让狱寺的心直直凉了半截。
山本挠挠头,承认了狱寺的话,“阿纲昨天和我说了——”
狱寺反应很大地叫嚷起来,“十代目为什么和你说不和我说?!”
山本皱了皱眉,也没理会狱寺的话,只是继续往下说道,“阿纲说,他通过十年火箭炮,看到狱寺你在十年后对他做了一些事。”
狱寺低声咒骂道:“那头蠢牛,天天乱搞什么……”
山本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纲吉,仿佛想直直看穿对方内心的想法一般。他的视线锐利,剑眉上扬,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宝刀般锋芒毕露——那是他很少在纲吉面前露出的样子,“阿纲,现在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又看到了?”
他向纲吉走近一步,求证道:“在未来,我也对你做了什么吗?”
——砰。
势如闪电般凶狠迅疾的一拳,突然而至,毫无预兆地、把山本打到歪过头去。纲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高声道:“狱寺君你干什么?”
“……混蛋。”
狱寺冷冷地注视着山本,碧眸里尽是寒霜。就在刚才,就像脑中的弦突然崩断了一般,他狠狠给了山本一拳。
他气到浑身发抖,充满敌意地向山本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我在做什么,我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狱寺的情绪混乱而又驳杂,就像熬成黑暗料理后黑乎乎的锅底。又或是乱七八糟的毛线球,由凌乱编织而成,解不开也理不清。
他气,他怒。
他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质问着山本呢?他此刻感到愤怒的对象究竟是山本——
……还是自己呢?
狱寺不清楚,也不明白。他只是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从听到十代目的话开始,他就感觉心头闷闷的。内心过多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满溢而出。如果他再不发泄出来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就那样“boom”的一声,崩坏掉。
我对十代目做了什么?未来的我会对十代目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想象,都令狱寺感到不寒而栗。只要一想到十代目那防备警惕的视线,他就觉得心头的蔷薇都枯萎了。血肉都像被针刺入,钻心的疼。
我怎么会伤到您?
——我怎么能、伤到您呢?
您是我心底……最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狱寺深吸一口气,碧眸沉下,对眼前的山本丢下一句狠话。字里行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先提前说明一句,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他摆出战斗姿势,宛如一只弓着背的猎豹,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对手。而他前方,山本的脸色也十分y-in沉。
山本伸手抹了抹唇角被打到的痕迹,微微眯起眼。他笑起来的时候如雨后晴空般明朗,但当他不笑的时候,锋利的眉眼看上去就显得煞气十足,若萦绕着低气压的倾盆暴雨,充满了威慑力。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山本语声淡淡,每一个字却咬得极重,话中带着与狱寺相似的决绝与坚定,“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阿纲。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好友们突然对起峙来,令一旁的纲吉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走上前去想拉住两人,“狱寺君,山本君,你们冷静一点……”
“十代目!”
狱寺隼人反应很大地转过头来,情绪激烈地对他开口,碧眸忽明忽暗,“请您放心,我狱寺隼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十代目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
他低低地说道,苍翠色的瞳眸里满是执拗,“无论是谁,都一样。”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包括我自己。”
狱寺隼人这么承诺着,信誓旦旦的。些微的光落在他脸上,衬得那俊美无俦的眉目越发如画。那双祖母绿般的眼底也似是扬起了微尘,轻轻浅浅的,在光线下散漫开来,粲然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纲吉被狱寺突然的一通表白给弄得愣住了。然后他看到狱寺君半跪在地,虔诚又克制地吻上了他的指间。
那是大空戒指的位置。
狱寺君抬起头来,从下方仰视着他,苍色的眸底是穿越了时空与光y-in的誓死忠诚。他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以血肉立下誓言。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自己可能会伤害到十代目的话。那么请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