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陈艾要说什么，肖之焕抢先道，“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再晚点也没什么。”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神秘道，“而且，你还没有逛过深夜的城市吧，咱俩可以试试。”

陈艾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听肖之焕这么一说，竟然真的开始兴奋。

她骨子里有点儿冒险精神，再加上又有肖之焕在身边，也不觉得害怕，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

于是，少年推着单车上的少女，周遭是沉睡的城市，只有他们在微黄的路灯下缓慢地走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仿佛要走到时光的尽头……

两人都很安静，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很久，肖之焕开口，“小艾……”

转头，陈艾已经靠在他的右肩睡熟了。

继而，他也安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过了一会儿，又轻轻抬起她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脱下外套给身旁的女孩盖上。

这样寂静的夜里，时光却流失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澜水居的小区门口。

肖之焕轻轻转头，看着肩上的女孩睡得正香，不忍把她叫醒。就把单车靠在路边，默默地站成一棵令人安心的大树。

又过了很久，街头走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神情略显疲惫的女人。她低头匆匆地走着，当瞥到前方靠在一起的少年少女时，却猛地愣住了，她迟疑地喊，“肖之焕？”

肖之焕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叫他的人，一下子瞪大了眼，“妈？”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同时开口。

陈艾也被他俩吵醒了，弄清楚耳边迷迷糊糊捕捉到的信息，身体一下子就僵了。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头，却发现……自己的头，好像一直靠在肖之焕的肩上？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自己和肖之焕深夜回家，还保持这个姿势被他妈撞上！

陈艾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幸好，肖之焕也发现陈艾醒过来了，竟然颇为善解人意道，“小艾，你先回去吧。”

陈艾连连点头，赶紧背着包跑远了。这种极度尴尬的场面，多呆一刻她害怕自己会窒息。

对面的女人看到肖之焕还挺维护那个小女生的，挑挑眉，“刚才那是你女朋友？”

肖之焕有点儿失落，“还不是。”

女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加油啊。”女人又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你知道我住这个小区的吧？”

“嗯。”

“最近工作太忙，回来得太晚了，没想到还能碰上你。”

肖之焕撇撇嘴“我也没想到。”

女人不在意，试探道，“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就住我家？”

“你认真的？”肖之焕语气淡淡。

女人看儿子这样，也不强求，“还是不习惯？那就早点回去，你们明天还有课吧。”

肖之焕已经骑着单车走了，闻言，挥了挥手。

女人看着儿子好像又拔高了的身量，不由翘起了嘴角。

第二天，公车上。

陈艾犹犹豫豫地问肖之焕，“那个……那个阿姨真是你妈啊？”

肖之焕点了点头。

陈艾的心彻底凉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那她有没有问你什么啊？”

肖之焕瞧着陈艾胆战心惊的样子，笑了，“她问我是不是送女朋友回家。”

陈艾惊得忘了呼吸，半晌，才不抱希望地问，“那你怎么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