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的黎络只是觉得,就凭自己这位堂哥的天赋,将来如果不去考表演系,那委实是可惜了。
从成绩中下的黎络嘴里说出来的“堂哥试图强、、奸堂妹未遂”的说法,别说黎家两位老人,就是后来赶来的黎华和黎涛两姐弟,也绝对不可能相信。
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兄妹啊!
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在亲戚好友眼里那样出色的何天,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他图什么呢?!
所以反倒是,何天所说的因为发现黎络早恋,自己说要告诉大人,黎络和自己交涉未果大打出手更容易让长辈们信服。
黎家一家人僵持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大亮,黎涛冲屋里喊了声让黎络换衣服,说要带她去医院。
黎华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弟弟的鼻子,“黎涛,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带络络去医院检查?我们小天做错了什么?让你们父女这么欺负?”
比起儿子脸上的伤,更加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儿子受到的侮辱和诬陷。
何天他们学校已经同意保送何天去国内最好的大学。所以黎华认为在儿子何天的人生里,容不得任何污点!
“姐——”黎涛拖长语调叫的这一声,颇为无奈,“你想到哪去了?络络眼睛长了麦粒肿,我今天是要带她去医院的。昨天我还跟你咨询过这事呢,还是你让我带她去的。你怎么就忘了?”黎涛解释之余,也表达了一个观点,那就是他绝对相信何天是无辜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黎华说着看见父亲脸色一凛,忙又解释,“麦粒肿是小事情,我一起去,以免眼科的医生乱开好多不必要的药。”
换好衣服出来的黎络,看着脸色忿然站着的黎华,再看看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爷爷奶奶,还有认为自己女儿做错事怕被人揭发才大打出手的父亲,整个头像是被人摁进了盛满了冷水的大缸里,那冰森森的寒气好像从头皮渗入了头骨,使得她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很快地,黎络的眼角和脸蛋不再潮湿,先前的泪痕全部干掉了。
黎络的大姑黎华领着黎涛父女到了自己工作的医院,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弟弟去缴费,是黎华单独陪侄女等待。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的黎络,很希望她能抬起头,然后表现得很委屈地控诉自己儿子,这样她就可以完美回击,出一出胸中闷气!可是自己这侄女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那么傻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是在装委屈还是在后悔。
黎华忍无可忍,才头一次没有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角度,说了一句非常迷信的话。
她说,说谎的孩子才会长针眼。
黎络听见大姑的指摘,又听见恰巧赶来主动揽责上身的父亲的说辞,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害,却要承受怀疑和指责?
护士叫了黎络的号,黎络进去后,医生熟练的为黎络解除了脓包。
完成后,医生正为黎络接受手术的一支眼贴纱布时,黎涛的手机响了,是公司让他迅速回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
大姐黎华说:“那你就去吧,一会儿我送络络先回咱爸妈家。你晚点再过去接她。”
“可是……姐……”
“怎么?”黎华眉毛一挑,同时一侧嘴角往上撇了撇,“你还怕我害你女儿吗?她小她不懂事,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会和小孩一般见识?”
“没有,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黎涛歉意地说。
“你只管走你的,亲姐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欸!那姐我先走了,络络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边黎络看着自己父亲走了,突然闭上了眼睛,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对医生说:“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把我另一只眼睛也粘上纱布。”
医生不明白她的意思,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络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自己不习惯一个眼睛视物,怕会摔跤。
医生转过头来征求黎华的意思,黎华却竟然点了点头,“小孩子嘛,贪新奇,一会儿没准没走出医院呢,就不耐烦了,自己要拿掉了。”
她这个侄女,在她眼里现在就是个怪人。她认为黎络是做错了事情羞于见人。如此反倒是有点合她的心意,就好像黎络已经默认了是故意冤枉自己儿子一样。
医生还想再说什么时,黎络已经拿起旁边白搪瓷盘里的备用纱布包,径自扣在了自己另一只眼睛上,随即几根手指将固定纱布的橡皮胶布在自己眼周摁实了。
是,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黎华,更加不想回去爷爷奶奶家后看到何天。
所以这样最省事,等到她爸爸接她回家时,再拿下来不迟。
黎络以为黎华会直接带自己回去,谁知道她被牵着走了没几步,黎华因为在走廊上遇到了同事而攀谈起来,忽略了跟在一旁的黎络。
医院往来的人太多,黎络眼睛捂着不薄不厚的纱布,隐约能看见人影儿,勉强躲开一些来